兩人靜靜的坐在梧桐樹下,葉自成蔭;清風拂過,讓本就沒有日頭供養溫暖的空氣,夾著這些許冷冷的味道。
這冷冷的感覺恰如此刻的冷雪吟,她平日裏雖說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但絕不寒冷,而是那種淡淡的超然物外,今日的她卻是一反常態,從她對寧然尖酸刻薄的話語也不難看得出來。
寧然在心裏也是暗自揣摩,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提到老娘薛紫顏,讓對方想起那段傷心的情感糾葛?他微微地瞟了一下冷雪吟黯淡無光的臉龐,雖然依舊很美,但這表情怎麼有一種要殺人的感覺。
冷雪吟呆呆出神許久,她此刻凝重的神情和當年招惹她的那個男子自然脫不了關係,當然,和寧然的老娘也有著難以解開宿命。但是,今日的她一反常態,可不主要是因為這兩個人,也不是因為那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而是在為另外一個人有所擔心。
這個人是冷雪吟的朋友,疑惑可算為知己,注定是在她生命中成為匆匆過客,但卻倍加真心的男人。
“在劍法上,我不如薛紫顏。”冷雪吟冷冷的說道,隨即起身,帶著些許落寞的表情揚裙而去。
聽到這女人承認沒有自己老娘劍法厲害,寧然在心中有點小得意,隻是看著冷雪吟落寞孤單的背影,他的心裏又有一種涼涼的感覺。
許久,寧然終於也站起身,還好沒有一直在自己老娘和冷雪吟兩人上糾結,他想起來今日可是要看自己的女人,頓時喜出望外。
天空中的雲彩變得昏暗,空氣中的冰冷與濕潤也是越來越重,但寧然再次登上望天樓,可要比第一次輕鬆的多,這與境界的提升自然脫不了關係,但仔細想想,估計是燕清舞瘦弱無骨的身體拉扯著寧然,讓他不斷努力向上攀登。
望天樓頂,依舊是一排排簾帳,輕布白紗隨風飄蕩……
寧然透過層層白紗尋覓,終於看到了那美麗無比的火紅倩影,她就像是熱烈綻放的牡丹花,驚豔了亙古的時光,雖然此刻的她獨自在風中搖曳。
燕清舞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寧然的到來,她呆呆的望著窗外,一臉的愁容又使她像一個等待丈夫歸來的怨婦,隻是這世間這樣美的怨婦並不多見。
寧然有些不解,他不知道燕清舞的眼裏怎麼充滿了悲傷,這是隻有冷雪吟眼中才有的悲傷,而今日的燕清舞,這樣子比之前的冷雪吟還要落寞,還要愁容慘淡。
寧然輕輕地走了過去,他用自己那雙修長白皙的大手柔柔地捂住了對方美麗的眼睛,讓兩人細致的臉龐摩擦在一起,之後笑道:“娘子,猜猜我是誰?”
燕清舞的身子明顯一顫,但隨即又嬌笑起來,魅聲道:“你是那薄情寡義拋棄奴家的浪蕩公子。”聽到寧然一聲娘子,她雖有百般不快,但心裏還是如蜜糖一樣甜。
寧然搖了搖腦袋,女人的心比識念中那茫茫的天竅還要神秘,總是難以捉摸!怎麼自己就成了薄情寡義的浪蕩公子?
寧然自然不會與自己的女人一般見識,他沒有立即放下手,依舊捂著對方的眼睛,摩擦著燕清舞的俏臉,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怎麼了,你好像很難過?”
燕清舞連忙脫離寧然的魔爪,轉動了一下美目,嬌聲道:“您還說,人家自然是擔心你,昨日就已經結束了考核,你卻遲遲未來見我,還以為你……”
寧然有些感動,一把將她拉進懷裏,連聲道:“是我不好。”這時候寧然隻能在內心鄙視一下冷雪吟,要不是這女人,自己早就來了,當然,這些話他可不會傻到當著燕清舞的麵講出來。
“考核怎麼樣,沒有受傷吧。”她柔聲問道。
“九死一生,但還好啦。”簡單的一句話,寧然是道出了各種心酸,燕清舞聽著卻索然無味,寧然以為對方不知道其中的艱險,但他不知道這對於曾經的燕清舞來說,太過簡單。
旖旎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天色很快地暗了下來,天空中沒有那一輪清亮絕美的殘月,烏雲密布到是真的。
低沉的天氣壓抑著人們的心,燕清舞靠在寧然的懷裏,又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自從那晚那個女子的一番話後,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還好寧然不喜歡板著苦瓜臉,於是提議撫琴作樂,燕清舞也似乎來了興致,居然要為寧然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