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婉心頭湧起一抹滄桑,說來說去終歸是愛錯了人,然而這會沈靜婉隻想要看看韓甄究竟會如何抉擇,於是沈靜婉呼了一口氣說道:“韓甄,你怎麼還不去看你的女人。”
回憶的思路被打斷,韓甄斂下眉眼,他自是聽出了沈靜婉話裏的驅趕意思,隻是他的女人不就在他的對麵嗎?
還是沈靜婉已經不打算承認她是自己的女人了?心頭冒出的這個猜測讓韓甄有一瞬間的心慌。
他不知道沈靜婉是怎麼想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怎麼想到,沈靜婉是他的,誰都不能搶走!
不論她是生是死,都要陪伴在他的身邊。這種極端的想法還真是應了那句“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想著,韓甄勾起一抹讓人不明其意的笑來,他故作輕鬆的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我這不是正在看麼?”
這會換沈靜婉愣了,要是換了以往,她會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可是如今聽來沈靜婉卻怎麼都覺得有些可笑。
是,她是韓甄的女人,但也僅限於曾經,如今的韓甄不配做她的男人,想歸想,但是沈靜婉不會在這個話題上與韓甄有過多的糾纏。
畢竟,韓甄這個惡魔,實在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是時好時壞,他現在的心情多變,一句話惹的他不高興了便是有沈靜婉好受的了。
她隻是在肚裏辯駁著,便出聲提醒韓甄,他不止隻有她一個女人,“你,韓甄,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韓甄就隻有你一個女人。”
聽見沈靜婉說這話時,韓甄下意識的就要反駁,因為他總覺得沈靜婉是還有些在意自己的,不然她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來。
心頭泛起的開心,有些甜甜的,但同時也有些澀澀的。
“隻有我一個人?韓甄,我麻煩你說謊前打打草稿,你都和溫雅都幹了那檔子事了,都一張床上滾過了,還隻有我一個?你別說笑了好嗎?這樣鬧下去沒意思。”
沈靜婉隻覺得好笑,莫名的好笑,要是隻有她一個,他們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嗎?
要是隻有她一個,那麼那天她看到那情景都隻是眼花嗎?
難不成她要騙自己她那天所看到的一切都隻是她的幻覺?
很顯然,這些都是不可能的,她不會再為了韓甄把自己傻子一樣學掩耳盜鈴,以至於最後被傷得體無完膚還要被軟禁。
人家金絲雀還關在精致的鳥籠裏呢,好吃好喝的。而她沈靜婉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卻是要連一隻鳥都比不上了。
隻是沈靜婉有些想不通,韓甄盡然都做了那些了為何不承認?難道他以為隻要他不承認,她就會信嗎?
還是他已經變了?變得這麼陌生,又或著是她根本就從未認識過他?
這樣的韓甄,讓沈靜婉看起來真的是好陌生。
“我和她幹了什麼事了?我可不記得我跟她幹了什麼事,要不你來說說。”
韓甄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沒有做過的事他打死也不會認,即使韓甄知道沈靜婉隻是誤會了自己,但是他還是克製不住的有些心寒。
難道自己在沈靜婉的心裏,已經不可信任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你和她之間幹了什麼你自己清楚,我可懶得說,我嫌惡心。”沈靜婉嫌惡地皺了皺眉頭。
是的,沈靜婉覺得那一幕很嫌惡,就連現在回想起都會有莫名的惡心。
隻是一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沈靜婉就覺得自己構造的世界在那一刻裏就如破碎的玻璃般不堪一擊,那種信念崩塌的感覺就好像天空是一片昏天暗地。
嘩啦一聲,就好像隻是一瞬間的事她的全世界就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堆廢墟,速度快到她都來不及阻止,而那種背叛的痛楚至今她都記憶猶新。
“沈靜婉,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和溫雅之間什麼都沒有!”
聽見沈靜婉這麼說自己,韓甄突然的就有些怒了,那突如其來的煩躁輕而易舉的就將他壓抑的情緒挑起,高漲的怒火隱隱有爆發的趨勢。
沈靜婉當真是連他的話都不信了嗎?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有信過。
絲絲的寒冷從心底緩緩滲出來,韓甄覺得自己的身子很涼。
“嗬,你以為我會信麼?”沈靜婉哪裏會相信韓甄的話,她可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就看見了。
韓甄聽到這句話忽地就嗤笑出聲,那笑帶著透骨的冷意,其中還夾雜著無可奈何的釋然。
沈靜婉,難道我就這麼的不值得你相信嗎?想到這裏,韓甄的眼底滑過一絲受傷,他的心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又疼了。
為什麼他一再容許沈靜婉欺騙他,逃避他,可是她為什麼還會覺得這樣不夠,仍是要不相信他?
為什麼每次都是她自認為是他的錯,然後還不給他任何還口的機會就拍拍屁股走人?
她憑什麼這麼瀟灑?
她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
她憑什麼將所有過錯都歸結於我的身上?
韓甄越想越煩悶,拳頭也捏得緊緊的,就連那平常挺理性的理智也在此刻開始一點點的喪失。
久而久之心底裏隻剩下一個聲音,那就是沈靜婉憑什麼,憑什麼都是她認定了就是這樣了。
他想,他是時候讓沈靜婉麵對自己的過錯了。
“沈靜婉,難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樣子的嗎?你敢說你信過我嗎?你對我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信任嗎?”韓甄驟然嘲諷出聲,把一直壓在心底的話直接便是說了出來。
“我……”沈靜婉一時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想,好像是如韓甄所說,她似乎從來沒有相信過韓甄。
可是他值得她相信嗎?她以前那麼相信他的時候,他是怎麼對她的?
沈靜婉猶豫著,失了神,也忘了組織措辭反駁。
見沈靜婉不答,韓甄更是覺得生氣,就好像沈靜婉自己默認了他說的話。“說不出來了吧,說不出來我說,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沈靜婉從頭到尾對我都沒有一點點的信任。”
“你不信我,你隻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你在看到你眼睛隻看到的東西後,便認定了結果,從而一並將我否決,徹底拉入死罪的行列。”
韓甄頓了頓,瞥了一眼沈靜婉,見她仍是一副呆滯的模樣,他就更加為自己覺得可惜。
“就是因為你的不相信我,所以在我爸安排的那個明顯漏洞百出的畫麵時,你就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相信。”
“那時候的你,我想你從來沒有就想過要問我為什麼或者你根本就沒有懷疑過為什麼,不是嗎?我說的這些對嗎?”
韓甄沒有給她絲毫反應的機會,心中一直隱忍的終於是爆發了。
他很心疼,他希望沈靜婉可以相信他,為什麼沈靜婉寧可相信別人都不願意相信他。
沈靜婉更加愣了,她根本無法回答,因為她已經失去了思考。
而韓甄後麵說的什麼話沈靜婉已經沒有心情聽了,她的腦海裏一直回蕩著韓甄說的他爸安排的那個漏洞百出的畫麵。
這麼說,那天她看到的那個畫麵十有八九是假的了?那麼韓甄跟溫雅之間豈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得出這個結論時,沈靜婉也是後悔自己的武斷,如今細細想起當時的情況確實是有些疑點重重。
韓家好歹也是一個名門望族,即使在那樣的日子裏,後院裏也不可能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而且韓甄當時明明知道自己在等他,那麼他怎麼會在那個時候跟溫雅幹那種事呢?要是真的想做的話,隨時都有的是時間,可為什麼會偏偏選擇那個時候?
這麼想來,那天的情景似乎更像一個圈套,而這些明顯到隻要細想就能察覺出來的破綻,為什麼我沒有看出來?
那麼歸根結底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韓甄。
思及此處,沈靜婉也是追悔莫及,她想她當時要是能理智一點也不能鬧出這麼多事來。
沈靜婉膽怯著眼睛悄悄打量韓甄,然而在看到韓甄正等著自己發話時,沈靜婉卻有點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