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山下,一條寬廣的大河蜿蜒盤旋,遠遠看去,就像一條碧藍遊龍繞山而行。山脈綿延百裏,雲霧蒸騰,宛如仙家妙境。
大河內側,幾座石屋依山而立,山下住著幾戶獵戶,桑槐遍布,炊煙嫋嫋升起,幾隻髒兮兮的小豬叼動地上的石子,哼哼跑跑,悠閑自在。
太陽從東方天際升起,越過齊雲山巔,透過槐樹葉的間隙,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駁的影子,磷光閃閃的,陰涼舒暢。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盤坐在槐樹下的青石上,一動不動,一道若有若無的朦朧霧氣在口鼻間循環吞吐,接著迅速的飄散,消失得無隱無蹤。
“哎,又失敗了。”楚墨睜開眼,無奈的搖搖頭。接著又從懷裏掏出一本皺巴巴的小書,翻開瞧了幾眼。
“沒錯呀。”楚墨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凝神提氣,心無雜念,這些我都已經做到了,怎麼還會失敗?”
他回憶起這段時間的修行,在精氣的滋潤下,魂魄已經變成了凝練的陰神,可是無論怎麼樣,陰神都無法飛出體外。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奶娃子,該吃飯了!”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吆喝,接著就是隱隱約約的咳嗽。
山腳下又迅速歸為安靜,幾隻水鷗從河麵飛起,漸漸的變成一個個小點,消失在天際。
楚墨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把書收起來,奔跑著朝木屋跑去,沒想到,卻迎麵撞上了串門的劉大爺。
“你這奶娃子,叫你吃飯就跑這麼快了?吃知道吃,也不見你上山打獵,飯來張口的日子過多了,羞不羞?”劉大爺一上來就一陣嗬斥,看向楚墨的眼神充滿了無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楚墨臉一紅,的確,這一年來,他還沒上山打過一次獵,衣食用度,都是靠楚李氏來操持。最近這段時間,楚李氏又生病了,家裏的吃食已經不多了,過幾天估計就得喝西北風。
劉大爺是這山腳下年紀最大的人,也算半個鄰居,為了這事也操了不少心,希望他能幫家裏分擔些。
楚墨認真的點點頭,但是心裏卻苦笑不已。上山打獵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打獵的人不應該是他,而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沒錯,楚墨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經過一年的摸索和打聽,他終於弄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情況。他所在的國家叫做聖治王朝,這是一個和中國大明朝非常相似的國家,風俗習慣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齊雲山位於江州邊陲,信息閉塞,除了每年有幾個賣貨郎過來交換些生活用品和獸皮,可以說幾乎是與世隔絕的。
現在,叫他去打獵,那幾乎是等於去送命呀!作為一個在城市中長大青年來說,野雞野鴨都難得一見,哪裏會打獵?齊雲山上野獸橫行,毒蟲遍布,兔子都會變著法子咬人。對於一個沒經驗的人來說,不是去打獵,而是去給野獸送吃的。
看到楚墨點頭,劉大爺也不好說什麼了,歎了一口氣,抽著煙袋子慢慢吞吞的往回走。
楚墨打開柵欄,正好看見楚李氏在用力的搬一塊磨盤,頭上掛滿了汗珠,黑白相間的頭大黏在額頭上,看起來非常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