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隨風入夜
第六章隨風入夜夜風騰起,狂風撕扯窗沿發出“啪嗒啪嗒”之聲,似有數不清的憤怒。諸葛伏朦朧之中似望見衝天火光,哭喊聲、殺伐聲、馬嘶聲此起彼伏,一波又一波的衝天火光將自己緊緊包裹在孤獨之中。自己想呼喊卻發現如何也發不出聲,想要奔離奈何雙腿如何也使不出力氣,周遭隻有自己一人在哀嚎,頓時心中淒涼,眼淚一滴滴便低落下來。
微覺臉上稍涼,一個滑膩的東西從自己臉龐撫下。諸葛伏稍稍睜眼,眼前並不真切,但見一個女子坐在床頭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不是肖紅棱卻又是誰。肖紅棱端上一碗湯藥和一碗飯送至床頭,諸葛伏忙坐起喊道:“棱姐姐。”
肖紅棱見他慌亂得神情,“噗”的一聲笑出聲來,說道“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又見你哭啦。”諸葛伏忙道:“沒,沒有,我隻是給風迷了眼。”
肖紅棱笑嘻嘻的道:“是麼,那我去把窗戶關上。”起身便往窗戶走去,邊走邊道,“咦,好生奇怪,這窗戶可關的嚴實著哩。”諸葛伏趕緊垂下腦袋不再瞧她。肖紅棱返回坐下,端起湯藥道:“爹爹他們在外忙著,你把這湯藥喝了,身子就好的快啦。”諸葛伏見他十指芊芊,根根均是雪花一般白皙,隱隱又有些透明,隻怕世間少有人能有如此美妙的玉手。心想:若是他這雙手能在我臉頰撫上一撫,那可有多好。又想適才自己睡覺之時,她這雙手已經在自己臉上撫過,一時又覺得胸口燥熱異常。
諸葛伏自顧自的想著,全然沒有聽到肖紅棱的說話,待又看見肖紅棱拿起勺子送往自己嘴巴才猛的回過神,知是肖紅棱要喂自己喝藥,臉上通紅,也不說話搶過那碗隨即咕咚咕咚喝個精光,心下稍定。
肖紅棱道:“傻瓜,你這樣喝法,難道這藥不燙不苦麼?”
諸葛伏這才覺得舌頭酸澀不已,瞬時便在嘴巴內起了一個大泡,心想:我定然不能在棱姐姐麵前被小瞧了。忙搖頭說道:“不燙也不苦,剛剛好。”
肖紅棱“撲哧”又樂了,端起手中另一個碗,說道:“這是爹爹燉的雞湯,燙的緊,你要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諸葛伏眼見他一雙妙目盈盈直直望著自己,眼光之中似有水兒在流,粼粼波光中又有千萬魚兒在翻滾遊動,諸葛伏隻覺得自己的內心像是有成白山千隻鹿兒在衝撞,幾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忙道:“我來….我來吧。”肖紅棱看他喝完,把碗收好後道:“你好好休息,我爹爹說過得十天半月你就能下床走動了,等你好了以後,我帶你轉轉這山坳,這附近有好多地方都好玩的緊。”諸葛伏忙點稱好。
這樣過得十天,諸葛伏身子已無大礙,也可以不由他人攙扶自己下床走動,肖紅棱日日都來與他說起這山坳中事情,更與他談笑,與他講自己所經曆,與他講父親的妙手回春之術。諸葛伏也同她講起洛陽城中所見所聞,講自己在洛陽城中無憂無慮的日子。肖紅棱自小就隨他父親來到此處,以外的地方均未去過,聽到諸葛伏口中所講,心中恍惚進入一個又一個繽紛的世界,這個世界距離自己很近卻沒機會去過。現在從諸葛伏口中娓娓道來,仿佛自己也去過一般。他二人本就年齡相近,再加上生活環境差異,這樣相互講起隻覺得二人中的話題怎樣都說不完,越來越多。
不覺多半個月已過,這日諸葛伏起床後,覺得渾身奇癢,猶如許多螞蟻在身體裏爬行一般,難受之極,於是與那肖神醫說起,他說道:“多半是你受傷過重,筋脈原已經錯位,現在筋脈重新長起自然會癢得很,很快你就能痊愈了。”諸葛伏聽罷,也不在意。
隻是到了第五日,諸葛伏感覺從腳底到胸口一陣奇寒攻心,渾身越來越冷,半個身子仿佛掉入冰窟之中全無之知覺。肖紅棱又與他送湯藥,但見諸葛伏臉色慘白,全無血色,全身顫抖不已,不禁心中害怕,問道:“伏弟,伏弟,你這是怎麼了。”手便摸向諸葛伏額頭,一觸之下自己也不禁冷的一震,心想他身子怎會如此冰涼。諸葛伏知是肖紅棱來到,奈何身子已經沒有了知覺,牙關打顫,隔了良久微微張口道:“我好……”冷字沒有說出,便見眼前人影晃疊,越來越多,漸漸眼前開始模糊,最後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