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槐生直視他,“當然不止,我總得替自己留一副底牌。但我相信,你並不希望我亮出這幅底牌。”
良久的沉默,賀啟華問:“你想要什麼?”
“上次你想讓我的簽的那文件,咱們名字掉個位置,加五成。”
賀啟華咬緊牙關,“你倒是敢獅子大張口。”
賀槐生沒說話。
片刻,賀啟華問:“答應了,我能有什麼好處?”
“我自會替你打掃幹淨,以後你占著股份,仍可以分一杯羹。”
賀啟華看著賀槐生,一時躊躇。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要是被調查了,星暉目前境況更是雪上加霜。簽這個字,對你我都有好處。”
賀啟華垂下目光,不再說話。
賀槐生便也不著急,看著他,一分一秒地等。
他已等了十多年,不在乎眼前的一時一刻,此事,他勢在必得。
終於,賀啟華抬眼,“是我小瞧你了。”
“不,”賀槐生站起身,神情平靜,“你還小瞧了夏蟬。”
一夕之間,星暉格局大變。
賀啟華同意向賀槐生轉讓百分之十五的股權,並主動辭去總經理一職。賀槐生接任總經理,決定立即整頓星暉目前頹靡的形勢。
董事會議結束,賀槐生一刻沒有耽誤,離開了星暉大廈。
他立在大廈前的廣場上,抬頭看了看天空。
乾坤朗朗,天日昭彰。
他一刻沒有耽誤,一邊上車,一邊掏出手機給夏蟬打電話。
夏蟬早在屏息等待董事會議的結果,幾乎在響鈴的同時就接起了電話。
“喂……”
靜了片刻,夏蟬聽見賀槐生啞聲說:“成了。”
夏蟬的第一反應竟是沉默,過了一會兒,心裏才生起無法壓抑的狂喜,笑說:“還用說嗎?”
賀槐生一時沒說話,過了許久,複又開口,“夏蟬……”
夏蟬聽出他語氣猶豫,心裏頓覺忐忑,便問:“怎麼了?”
“這是第一步,下一步,我要把賀啟華送進牢裏。”
夏蟬沒說話,等他說重點。
然而等了片刻,賀槐生卻什麼也沒說,隻笑了笑,“我馬上回家,等著我。”
賀芩得到消息,也是十分高興,難得沒有跟兩人鬧別扭。
吃過中飯,夏蟬又拐彎抹角地提及了方才賀槐生在電話裏說的那茬,然而賀槐生隻是顧左右而言其他。
夏蟬不相信賀槐生那時候僅僅是為了說那麼一句廢話,之後,偷偷給丁永貴打了個電話。
然而丁永貴這人十分耿直,凡是賀槐生不讓他說的,他一概閉口不談,夏蟬沒從他口裏套出話來,想了想,又打給傅如玉。
傅如玉反倒驚訝,“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傅如玉沉默一霎,“這次綁架事件,有一個人自首了。”
“誰?”然而夏蟬一說出口,便意識到了。
傅如玉靜了片刻,“但他不肯供出賀啟華,唯一的條件,是想見你一麵。”
夏蟬一時啞口無言,片刻,才輕聲問:“……賀槐生想讓我見嗎?”
“不。他要是想讓你去見他,就不會瞞著你了。”傅如玉頓了頓,“……你會去嗎?”
“不去,”夏蟬平靜說道,“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他供出賀啟華也好,不供出也罷,都是他的事。”
“謝星洲可能要擔刑事責任。”
“那也是他的事。”
傅如玉很輕的笑了一聲,“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這話,你替我轉達給謝星洲。”
傅如玉應下,“好。”
就在所有手續交割完畢,星暉局勢初見好轉的時候,一輛警車駛往賀啟華在楸山的別墅,以涉嫌謀殺和綁架的罪名,逮捕了賀啟華。
與此同時,賀槐生父母當年車禍事故的真相,經由媒體大肆報道渲染,再次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