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牆之後,黃眉僧和青袍客的左手均是抵住一根鐵杖,頭頂白氣蒸騰,正在比拚內力。黃眉僧忽然伸出右手,用小鐵槌在身前青石上畫了個圈。青袍客略一思索,右手鐵杖在青石上捺落。
林長生凝目看去,登時明白:“原來黃眉僧一麵跟段延慶下棋,一麵跟他比拚內力,既頭智,又鬥力,這等別開生麵的比賽,實是凶險不過。”向棋局上一瞥,見兩人正在打一個‘生死劫’,勝負之數,全是係於此劫,不過黃眉僧落的是後手,一塊大棋苦苦求活。黃眉僧的兩名弟子破癡、破嗔卻已倒在地下,動彈不得。
其時,碰碰幾聲響起,卻是後麵樹牆被人砍斷了幾棵,露出了一道小路。
鍾萬仇、段正明、段正淳等人一一走了進來。林長生回頭看了他一眼,兀自往前走了幾步,立身大石旁。他手搭在大石上,微一用力,大石與地摩擦,發出嚓嚓的聲音。隨著聲音不停,很快一洞口就露了出來。
鍾萬仇哈哈大笑,道:“各位,大家可知這石屋中除了段譽,還有何人?”
段正淳驚怒,道:“鍾穀主,你若以歹毒手段擺布我兒,須知你自己也有妻女。”
鍾萬仇冷笑道:“嘿嘿,不錯,我鍾萬仇有妻有女,天幸我沒有兒子,我兒子更不會和我親生女兒幹那亂倫的獸行。”
段正淳臉色鐵青,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鍾萬仇道:“木婉清是你的私生女,是不是?”
他們說著,林長生卻是不理,直接走了進去。段正明一直注意到,馬上道:“高兄弟,巴兄弟,馬上把譽兒帶出來。”
“是!”
二人快步上前,鍾萬仇身子一斜,擋在二人身前。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拍出一掌,鍾萬仇匆忙擋住一人,另一人卻被葉二娘擋了下來。
鍾萬仇大聲笑道:“孤男寡女,赤身露體的躲在一間黑屋子裏,還能有什麼好事做出來?哈哈,哈哈,大家瞧明白了!”
“哼!”從洞裏走出,林長生臉色難看的哼了一聲,他身後,段譽披頭散發,赤裸著上身走了出來,懷中還抱著一女子。那女子縮在他的懷裏,也隻穿著貼身小衣,露出了手臂、大腿、背心上雪白嫩紅的肌膚。
段正明滿臉羞愧,段正淳亦低下頭,不敢去看。刀白鳳雙眼含淚,喃喃道:“冤孽,冤孽!”
鍾萬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突然間笑聲止歇,頓了一頓,募低裏慘聲大叫:“靈兒,是你嗎?”他身子猛的撲來,卻忘了前麵還站在林長生。隻見林長生拿著一破破爛爛卷軸,一臉怒氣。此時鍾萬仇撲來,林長生含怒踹出一腿,碰的一聲,鍾萬仇整個倒飛起來,碰的砸在遠處樹牆之上。
他這一腳之裏,竟是把鍾萬仇抽出四五米遠,駭得群雄都是心頭一跳。縮在段譽懷中的鍾靈也醒悟過來,大驚的跳了下來,呼道:“爹爹……”
她隻穿著貼身短褲,本就羞愧,此時大驚下跳起,被眾人看的一清二楚。那異樣的眼光叫她回過神來,身子一縮,馬上又躲在了段譽身後。
而段正明、段正淳等人卻大喜,段正淳馬上上前,脫下自己的長衫,給鍾靈披上,笑道:“譽兒,你怎麼樣了?”
段譽手足無措道:“我……我不知道啊!”
林長生哼了一聲,側頭瞪了他一眼,血紅的眼睛異常駭人,嚇得他就是一縮。段正淳眉頭一皺,道:“兄台是何人?”
林長生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身子一閃,陡然卷起一陣狂風,瞬間從一側閃了出去。
“好輕功!”段正明暗讚,與段正淳遙遙對視一眼,心中都暗自奇怪,此人輕功如此高妙,看他一人推動大石,內功也必然不俗。這麼一個年輕高手,會是誰呢?又為何來此?
便在此時,段譽大呼一聲,雙手在身上不停摸索,嘴中大叫道:“不好,不好,被他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