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聲不響的跟在夏侯嬰身後走著,衛鈞越想越替自家主子叫苦。
整個端王府的侍衛和密探都知道,主子對那個性格古怪舉止大膽的殷姑娘有特別的好感,但,最重要的問題是,主子自己似乎還沒有察覺。
不多時後,一主一仆來到攬月閣前,與此同時,迎麵也走來一道筆直且修長的絳紫身影。
“微臣見過端王。”揣著寬大的衣袖,顧樓南笑眯眯的,鳳眸眯成細長的兩道縫,仿佛有什麼喜事。
唇線抿直,夏侯嬰冷淡的視線在他身上一掠而過,隨即微微頷首,跨過了攬月閣紅木的門檻。
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顧樓南瞧著他雪白筆挺的背影,唇邊笑意更甚,半晌後也跟著走進。
直至轉入了第八道窄巷後,殷荃才稍稍放緩了腳步。
長出一口氣,她終於兩腿一軟,坐了下去。
原本在腦後盤好紮緊的發髻此時也鬆了下來,彎彎曲曲的披散在身後,看上去像是那種特別具有現代感的禦姐大波浪。
揮舞著手中的軟布帽不停給自己扇著風,過了好一陣子,殷荃才從方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她打扮成這樣都能給他認出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驀地,就在此時,她突然聽到窄巷另一端掠過一絲輕響,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隻略顯粗糙的手掌已經捂住了她的嘴。
“別動,別出聲,否則殺了你。”
說話的人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從沙漠中走出的旅客,透著些許疲憊。
聽見那嘶啞的威脅聲,殷荃翻了個白眼。
她被人這麼威脅的還少麼?換個新鮮的好麼?
垂了視線向下看,那人手臂孔武有力,每一條肌腱都紋理分明,像時尚先生的封麵男模,有著健康誘人的古銅色。
後背緊貼著那人前胸,殷荃感受到身後傳來堅實有力卻不失彈性的肌肉觸感,不由自主向後靠了靠,想要更加深切的體會一番。
身材這麼棒,是當兵的?
察覺到身前之人奇怪的舉動,陸遜眉心皺起,想鬆手可覺得不妥,不鬆手卻又覺得被那人有意無意的這麼抵著有些奇怪。一時間,他很是為難,實在摸不準身前之人究竟是什麼意圖。
驀地,就在此時,窄巷巷口有一隊胸前寫著“兵”字,頭戴黑紗網帽、腰佩黑鞘官刀的兵丁。官兵小跑過去。陸遜攬了殷荃向後急退,緊貼在牆壁上,見那些官兵似乎並沒有走進的意思,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躲著官兵?這人是通緝犯?
思及此,殷荃抬起視線向上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零落在男人的眉骨鼻梁上,雖光影淩亂,卻仍將他剛硬的輪廓恰到好處的描繪了出來。
看著他深邃的眼眶,殷荃眨眨眼,忽然伸出舌頭在他掌心輕輕一點。
如遭雷擊般鬆手瞪向她,男人的視線裏有震驚、有困惑、有憤怒。
“別這麼看我,我可以幫你躲過這些人。”
“”男人沒有說話,可那雙被淡金陽光映的深邃的眸子卻在問:怎麼幫?
看出他眼神中的動搖,殷荃壓低聲線,不緊不慢道:“別心急,我們先談談價錢”
“別激動”目光在男人攥緊的拳頭上不緊不慢的瞟瞟,殷荃咧嘴笑笑,兩顆黝黑的瞳仁在屋外火光的映照下一閃一閃的,像寶石。
“你方才挾持我,威脅我,這些我非但不介意還打算幫你,你不該感激下拜痛哭流涕麼?”
一言不發的瞪著殷荃,陸遜擰著眉,很想把她一拳打暈過去。
他是中了什麼邪才會碰見這種女人
這個女人的話,真的很多
正思忖著,遊走窄巷外的士兵像是突然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的動靜,隻聽外麵臨近的一人高喝:“給我搜這裏!”
聞聲,陸遜正欲伸手去拉殷荃向窄巷更深處躲閃,豈料後者竟先一步捏住他手腕,緊接著未及他反應過來,她忽然捉住他雙手扒開自己的外袍,繼而翻身一轉將他壓在牆上,口中發出一聲足以震落牆灰的嬌喝。
幾乎是與此同時,隻聽一連串撲簌簌的聲響,三五成群衝入窄巷的兵丁掀了竹筐,踢了瓦當,卻在見著眼前情景時生生呆住了。
這是遇見野鴛鴦了麼
真是好大膽!
嬌喝轉為驚呼,香肩半露、跨坐在某個看不清麵孔的人影身上的殷荃捂胸和衝到近前的官兵們大眼瞪小眼。
“啊!!你們別看!!”
女子振聾發聵般的驚聲尖叫讓官兵們尷尬不已,紛紛別過臉轉過身,有人幹脆捂住眼,張著指縫兒拚命朝那火光裏瑩瑩發光的肌膚上瞧,狠狠的吞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