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人群停止了流動,四大宗主和秦念也已經走到了那屍體跟前。
方才發出驚叫聲的女子始終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屍體邊,不知是因為受驚過度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不著痕跡的朝那顫栗如篩糠般哭成個淚人兒般的女子瞥去一眼,左手裝著義肢的老者眸光微動,隻微微掀動了幾根手指便輕而易舉就將那重逾百斤的魁梧屍身給翻了過來。
見狀,那女子連叫都沒叫,直接暈了過去。漫說是她,就連圍觀在四周的江湖人們也紛紛露出了驚駭之色,更有人捂住了口鼻,掩不住的恐懼和厭惡。
麵無表情的轉向身後幾人,方才前去掀動屍身的老者將義肢收起在寬大的袖袍內,緩緩翕動了一下幹枯發紫的嘴唇:“老幾位,看這手法,我們幾家恐怕都脫不了嫌疑啊”
“誒——”朝那幾乎被炸掉了整個胸腔的屍身望去一眼,唐門宗主唐之杜懶洋洋的沉吟一聲,隨即竟全然不當回事般勾起了嫣紅的唇角。
“周宗主,您老該不會是老糊塗了吧?”她語調拖得極長,就連聲音也是一副黏膩膩的樣子,仿佛沾滿了露珠的蜘蛛絲一般,纏繞在眾人耳膜間。
“四大宗主和天機門都在,能當著我們的麵不留痕跡的殺人,如此高明的手段,恐怕”妝容豔麗的唐門宗主唐之杜說著,忽而頓住,轉而發出一聲輕笑,沒再說下去。
其餘幾人聞言,紛紛陷入沉思。
唐之杜雖性格懶散輕浮,卻是他們四大宗主當中最具頭腦的一個。
江湖中各門派之間雖始終爭鬥不斷,可四大家族之間的關係卻始終維係的緊密。這也正是江湖紛亂,卻並不會分崩離析的一個根本原因。
四位宗主交換了一下眼色,遂由馬家宗主馬泊圖開口道:“今日之事事發突然,還請諸位”
“還請諸位暫時留在此處!”
未及馬宗主說完,另一道清麗的聲線赫然響起,硬生生的阻斷了他。
聞言,馬泊圖當即一怔,其他三位宗主則各自表現出不同的神色。
唐之杜饒有興味的眯了美眸,周行風眉心蹙起,微微抿了唇,楊昆形容驟冷,眉宇間浮現一抹陰翳,至於始終與四位宗主保持距離的秦念,則始終麵無表情,一雙視線隻淡淡落在殷荃身上,看不出他情緒的任何波動。
眾人聽見突然響起的女聲,也紛紛一怔,卻很快便有人不滿的大喊:“憑什麼要我們留下!”
那人怒火中帶了幾分無賴的吼聲如同重重落入湖麵的石塊,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掀起重重聲浪,聲浪此起彼伏,都在借勢發泄自己的不滿,或者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起哄挑事而已。
對那些此起彼伏的喧鬧充耳不聞,殷荃勾著唇,在一雙雙視線中朝距離屍體最近的四位宗主走去,先是垂首行禮,繼而抬起晶亮的眸光,直視向唐之杜,笑道:“小女子冒昧,請四位宗主多多包涵。”
瞧見她從容淡定的明亮星眸,唐之杜紅唇一挑,朝她湊近了過去。
見狀,周行風急喝一聲,似是想要阻止她:“老唐”
“呸!什麼老唐!你才老!要稱呼人家小唐!這是對淑女最基本的禮節!”冷冰冰朝周行風瞪去一眼,唐之杜麵籠寒霜,顯然對周家宗主的稱呼顯得極為不滿。
聽罷,除秦念之外的其餘兩家宗主各自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咳,身形也跟著一並僵了僵。
“你有什麼話,不妨說來聽聽?”不去理睬那三家宗主和秦念,唐之杜雙手掐腰,挺了挺豐滿的胸脯,眼角微微向上挑起,仿佛含了一抹瑩瑩秋水般波光灩瀲。
一瞬不瞬的望住那雙媚光萬丈的秋水明眸,殷荃直走神。
什麼是尤物,這才是尤物,與眼前這位唐門宗主相比,練紅綾簡直就像一位親切的鄰家姐姐。說的更直白一點,那根本沒有一星半點的可比性!
哪怕在現代,她也從未見過如此妖媚冶豔的女子,分明沒有過分誇張的濃厚妝容,更沒有酥麻入骨的軟聲柔語。唐之杜大方,肆意,一顰一笑間流露出的是不刻意不做作的從容自然,那雙深邃眼眸裏仿佛有著一股強大如黑洞般的吸引力,隻稍稍看上一眼便會被死死吸附。
不得不承認,唐之杜是個連女人都會吸引的人。
這邊殷荃望著唐之杜犯怔,那邊馬泊圖試圖安撫眾人愈加焦躁的情緒。與此同時,楊昆也開始顯出一絲不耐煩:“姑娘將眾人強行留下,總得說出個令我等四位宗主都覺得合理的理由,否則”
“各位宗主,是拙荊冒昧了,若有冒犯到各位宗主,要罰,還請罰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