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竹製的長案前,夏侯嬰忽而聽到一陣粗重的喘息,那聲音上氣不接下氣,聽上去像是跑過很長一段路才來到這裏。
眉心微蹙,他抬起視線,眼眶頓時張了張,原本抿成直線的緋紅薄唇微微翕動了一下,幽黑如冷月清輝般的眸子裏徑自浮現一抹驚異的光。
氣喘籲籲的跑到他麵前,殷荃也不管他會不會拒絕,張開雙臂就抱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用力吻了上去。
皺著眉心盯住她,夏侯嬰抓住她的手臂好容易才把她從自己身上扯下來,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啞:“你做什麼?”
“親你啊”
“他都告訴你了”似是沒有聽到她理所當然的回答般,他握住她手腕的掌心微微用力。
聞言,殷荃喉中湧起一抹難以抑製的酸滯。視線一下就變得模糊,眼淚吧嗒吧嗒的掉,直掉在他心裏,一瞬就淹沒了他長久以來苦心維持的冷漠。
眸中紅光一閃,他一把握住她比從前更加纖細的腰肢,用力往自己眼前一攬,重重含住了她嫣紅嬌嫩的唇。
夏侯嬰的吻從未像現在這般凶猛過,直將殷荃的唇允的生疼。
仿佛壓抑了太久的感情終於得到釋放,他的吻如同洪水猛獸,肆虐在她唇齒之間,像是要抽幹她體內所有的空氣和精力,直將她吻的全身酥軟。
她被他吻的熱火朝天,雙手開始不老實的去扒拉他那礙事的衣袍。這次,夏侯嬰非但沒有阻止她,反而十分配合。
房間內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衣物淩亂的散落一地,被夏侯嬰抱上臥榻的殷荃麵色潮紅,雙眼微腫,一雙嬌唇更是鮮紅如血。
夏侯嬰撐著雙臂將她框在身下,一雙幽邃黑眸裏微微泛著一絲猩紅的光,冷冽裏染著幾分邪肆和妖異。
視線循著玲瓏有致的鎖骨向下探,他看見了那道傷疤,眉心微微皺起,心髒似乎被一道道極細的絲繩緊緊捆縛,將他勒的生疼,連呼吸也變得不暢。
修長如玉的指尖在那道已經開始隱隱泛白的傷疤上來回摩挲,視線仿佛被燒焦,一遍遍一回回,直燙進他的骨髓。
將那道疤含入薄唇,夏侯嬰聲線低啞,似在胸中隱含了一抹強烈到實質化的痛:“讓你受苦了”
舉起雙手捧住他清絕俊雅的臉,殷荃幾不可見的翕動了一下嫣紅的唇瓣,聲音細弱蚊蚋:“夏侯嬰,往後,我們不要這麼折騰了好不好?”
聞言,他眸光微微一沉,輕啄在她嬌嫩的唇瓣上,應聲道:“本王聽你的便是”
他說著,視線落在她如珠玉般美好的身體上,神色忽而暗了暗,驀地,就在此時,樓下赫然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聲響。
聞聲,夏侯嬰神色明顯僵了一僵,卻是很快便恢複了原本那副清絕冷峻的神情。
起身下榻,他撿起衣袍朝殷荃身上罩了過去,望向她的眸光忽就軟了軟,有些無奈道:“穿上。”
把方才脫下的衣服一件件穿了回去,殷荃自己倒是沒什麼,相比之下,她更擔心的是夏侯嬰。
每次他們兩要發生些什麼的時候總會出岔子,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不舉啊
看著她微微有些出神的模樣,夏侯嬰眸色微暗,唇線抿直,緩緩開口:“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被他問的心虛,她訕訕一笑,手腳並用專注穿衣服。
這古代衣服穿起來就是麻煩,怎麼那麼多層
還要係這麼多帶子
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模樣,夏侯嬰眉心蹙起。
在北部邊境被叛軍包圍的時候也不曾見她如此慌亂過,現在怎麼就
思及此,他心中一動,立刻就想通了。
想通歸想通,但想起她的那些擔憂,他又有些惱怒。
這種事,但凡擱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是對其男性尊嚴的絕對打擊。即便是清絕孤傲如同雪中勁鬆般的夏侯嬰,也不例外。
係好衣帶,他朝她掃去一眼,抿直涼薄的唇線,問道:“這段時日,江湖上出現了一對怪物夫妻,指的可是你和他?”
“都是過去的事了,這種細節問題,就讓它隨風而去吧”別開視線,殷荃轉著眼珠望向天花板。
聞言,夏侯嬰眯起黑眸,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揚起,緋紅的薄唇蠕動了一下,正欲開口,房門卻在這時被人從外麵敲響。
“有人敲門!我去開門!”如獲大赦般衝向門口,殷荃也不管那些還沒係好的衣帶,直接掀起了門栓。
打開門,顧樓南正站在那裏。
兩人相視一眼,幾乎同時一怔,後者視線飄向她略顯淩亂的頭發和尚未係好的衣帶,頓時朝她拋去心領神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