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顏的伶牙俐齒和犀利惹得幽若心中憤憤,她冷笑道:“師姐跟我貧嘴有何用?太後不喜歡你,陛下為人子,總要考慮自己娘親的意思?否則,你以為我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麼懷上?”她特意溫柔地摸著自己的肚子,緊盯著簡顏的眼,一字一句刻意道:“那是太後特意讓陛下給若兒的一個孩子。”
她想在簡顏混不在意的臉上,硬生生看出點在意來。
可她失望了,簡顏無動於衷。
謝旻如果是個隻會聽他母後擺布的無能男人,她看都不會看一眼。
但謝旻他不是。
所以,簡顏沒有置氣。
隻是壓抑著心裏的不耐煩。
“師傅的屍身在哪?藥王穀密道一事,有人已經告訴我,這件事與你脫不了關係。“
“…胡說。”
瞧見幽若有些氣息不穩,向後退去,簡顏步步緊逼。
“幽若,舉頭三尺有神明。師傅待我們如命,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與你有關,就算你肚子裏懷的是謝旻的孩子,你是我的師妹,我也沒舊情跟你講。要麼你死,要麼我死,要麼,我們一起為師傅陪葬。就這三個結果。“
“…你憑什麼隨意給我定罪?“
“我沒有隨意給你定罪,我隻是告訴你。我就一條賤命,沒有師傅,早就在五歲生病時被野狗分食。原先我傻,以為男女情愛最大,為謝旻我死過幾次,還自我感動,以為這就是愛。可現在我醒悟了。活著多好,天青海藍,還能聞到花香。謝旻我是不會再毫無保留愛他,我不會再為他傷害自己。但師傅不一樣,若被我知道師傅是死在你手上,就算要我一條命,我也要義無反顧把你弄死,替師傅清理門戶。”
她原本想自己調查,但是幽若的主動招惹讓她改變了主意。
見幽若麵色慘敗,一副心虛的模樣,簡顏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她寧願這一切隻是她的惡意揣測,與幽若沒什麼幹係。
幽若隻是恨她,而不是窮凶極惡到要殺掉師傅。
但幽若做出了個流汗摸鼻尖的舉動。
共同長大,她熟悉透了幽若喜怒哀樂時對應的肢體小動作。摸鼻子,顧左右而言其它,眼神猶移,這個是做錯事後心虛不知道怎麼辦時的舉動。
好好的一個小姑娘,怎麼就壞的那麼徹底呢?簡顏想不通。
“為什麼這麼做?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她平靜道,看幽若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死人。
在幽若強自鎮定與她對視,腳卻小心往後退卻的時候,她提醒了一句。
“你現在能做的,隻有一件事。跪在師傅麵前,跟我跟他道歉。他若也那麼靈驗,托夢給我讓我放了你,我就放了你。否則,嗯,你下去跟他哭,說我心狠手辣,不顧同門情誼。反正我百年之後,也會跟他老人家道歉,是我做的不對,沒早點教育你。”
長姐如母。
她比幽若大了五歲,入藥王穀時也就五歲,與尚在繈褓中的幽若一同成為師傅的關門弟子。
因她年長,藥王穀上下原先又隻有一群糙漢,照顧孩子馬虎的不行,她成了幽若師姐後,又當姐又當娘,就怕師妹給師兄和師傅們帶歪。
日常,也就她和師妹兩個人最為親近,同進同出,同輩同衾。
這樣帶出來的師妹,不是嫡親,也甚似親妹了。
可幽若,還是給她教歪了。
她害死了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