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 / 2)

“這個自然的。你耗哥雖然少無大才,較這一般的場麵,多少也見幾回的------”

可喜這事情辦得卻一如期盼中一般順利。但等他倆三彎兩拐訪尋至區民政辦廳堂才落住了腳,則立有工作員過來笑問來意。兩人隨機敷衍幾句,就拿出了村長出具的介紹信。

很快地,一應手續就都辦齊辦妥當了。而除去些必須的,對麵又幾乎別的一句也沒問。隻是臨末了倒小險有一回:人家說讓耗兒摁個手印啥的,他不由就猶豫一下,乃招了個白眼。

耗兒也為此急出了一身涼汗兒。

待放馬出來,二人自是滿心歡喜,卻及時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即是那小夥村長的,也一刻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外,二人也終於明白------這剩下來的,是該這耗兒去兌現初來的許諾了。他本就是那等最最豪爽的才俊一個,恰又在這討人樂討人愛的堂妹麵前,他豈會就吝嗇小氣了?這才出得了機關大院來,他便推車徑望其旁一側的,一個小有名氣的小酒館兒奔過去,奔了進去,又揀點得人家壓堂的幾道葷素菜肴,至末了還叫下了一瓶紅葡萄酒。

而出乎其意外的是,出乎意外的是,這菜肴一樣樣都前後送上桌了,卻終是不見銀杏進來就坐的。她剛不是緊緊跟來了嗎,這一刻卻又上哪兒去了呢?——怕是這前後已不止半時辰了吧。

耗兒這私下忖量片刻,就反轉身踱出小酒館來,一時卻也更是詫異了:原來,這剛讓他記掛好一陣的小堂妹銀杏,此一時的、此一時就緊緊緊緊依偎在小酒館前側的,那根光光禿禿、臉盆粗細的苦柳幹枝旁,且是其麵也蒼,其唇也白,正患有啥重病似的。

“杏妹,杏妹,你咋的啦?這一忽兒你是咋的啦?”他竄過去連聲問。

“嗯——我?”銀杏猶豫好一刻才道:“我,我恍惚一時不舒服了。”

“不覺舒服?剛剛不是還------想是這一路過來時,大家就騎急些了吧?”他琢磨道。

銀杏就回回神,卻就管凝目瞅著一邊的一排紅色建築物,並未作答。

“杏妹------?”他又跟著問。

“噢,沒啥。耗哥,我這沒啥的。”她一付才打迷夢醒來的樣:“或許象你剛說的,是這一路騎急些了吧。”

“不行的!就算確是這樣了,也該去查查的,這旁邊就有醫院的。”他道。

“不用。耗哥,真的犯不上。我自個的身體,我自個兒還不清楚嗎,就別於這哆嗦了。”

“你也沒瞧瞧你自己,沒瞧一刻你自己的落魄樣兒的,夠唬人的了。不行、不行,咱一定得去瞧瞧來。”

他就上前來拽銀杏。

“耗哥、耗哥,”銀杏邊推脫邊道,“你這都要幹啥呀,人說過了,我沒事兒,真沒事兒的。你不用這樣的,好不好呀?”

耗兒見得就順著道:“那你也得先說說了,剛剛一刻到底怎麼了?”

“人不說了嗎?”

“不是這樣,肯定不是這樣,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

“瞧你,硬要*我的嗎?”

“聽你說的,但這都是讓你給嚇出的!”

她這時不無憎恨地瞅瞅他:“說你,還真真就是付男兒身、英雄氣呢。”

“就男兒身、英雄氣的,又怎麼了?”

“還怎麼了!耗哥,這一路以來,你真的就一點不知不覺,真的一點不知不覺,我是正用了那尖尖刺兒,自個紮自個的麼?”

“用尖尖刺兒紮自個?他一時顯得很不解很緊張的盯住銀杏,“妹你莫不是在說,莫不是在說了------其實於你心裏,一直也有記掛著一個人,記掛著這今兒的主角兒,是這樣嗎?”

“耗哥!”銀杏這時竟自倒吸一口:“說這眼下的,卻都是你*我來的。可這些既得給你敲明了,妹就益發想問問了,瞧你妹一邊悄悄記掛著人家,一邊又拿人向遠方推,你倒說說了,你妹這是不是特傻特傻的呀?”

“確乎夠傻了。”耗兒最後道:“有心去愛,卻不肯發力去追求,還急不待的去跟人做下嫁衣裳,你還真就是特傻妹子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