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兒話分兩頭。卻說那日秦妍枝因見王凡他時過境遷而初心不改,還無些許的忌恨之意,就不由百感交集,最後竟至於涕淚並流而把持不住,就選擇逃進寢房躲躲吧,而一直到王凡臨走了也再沒去露個臉的。
凡人都有其弱點的,凡人都有其迷糊迷惘的時候,她就怕自己一時刻經受不住他再四的勸導與懇求,就說出了本不該說的話,答應了不該答應的事兒,讓雙雙最終因此而都陷入到兩難的境地。
人即是人,人就是人。有誰還忍心無端的又一而再三的、去傷害了自己的真誠所愛又傷害著自己,有誰還不會去想著要把自己的日子過的好一點,再好一點,可我們在爭取在努力的時候,又必須得遵守著一定的規則不是嗎,即使、即使你有一千一萬個不願又如何。她覺的。
似乎明理至微,似乎堅韌似鐵。卻不知,那一刻她於壁後眼見得王凡依依挪步出門後,兩眼的淚水就一如那閘口裏泛濫的洪水,就隻顧汩汩地往外湧,如何也止不住。她就定定立那兒,越看越覺恍惚,越想越覺傷心;隻恨著那老天無眼,偏至禍於纖纖幼子,孤兒寡母。
知子莫如父,懂女莫如母。麵對著女兒那糾結於內的苦悶、憂思種種,秦媽她心裏也早就察覺的分明又清楚了。她這裏但等王凡去的稍遠,便就又反轉身進屋,又直奔女兒的睡房來。她是在想了,這女兒為了她,已幾乎竭盡所能了,包括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且無惱無恨、無怨無悔,就說她是自己的再身之親也不為過;所以如果有可能,她則願意以任何的方式去回報於她,她這永遠愛不夠的女兒------
而這裏,那一扇一直反扣著的房門卻及時被打開。說女兒妍枝原本就最為賢良淑德;,此情此景之下,她豈又肯讓她娘就為了自己過去的往事而動感傷懷,糾結於心的呢,她還大病沒痊愈的呢。
“媽,看你臉蠟黃蠟黃的,咋的了?”她人未至,門洞裏卻迎出來女兒,手拎一疊床單。
“我有嗎?”她娘道,“瞧你翻弄這些個幹啥,這一會的。”她很不解的瞅著她。
“我幫你跟姨媽把床單換換,也好趁歇晌的時候洗洗過了。”她道,輕言慢語的。
“你剛剛,剛剛不是不咋舒服呢嗎,這些就改日子了再做吧,累著了可就不好了。”她娘不滿的道。
“剛剛,剛剛就是有些個頭暈,現在好多了,不礙事的。”她堅持道。
“別這樣好嗎我說,你別這樣成心躲著為娘了。”她娘直言道。
“媽說是啥話呀。我躲著你幹啥,為什麼躲你呀。今天天氣不錯,我想------”
“你還沒吃飯呢!”是老姨娘也自門外走了進來:“要洗洗床單啥的,也要先吃過飯了不是嗎。”就伸手拈走了床單。
“去,先去吃飯吧,都給你留著呢。”姨娘又道。
妍枝這見是無可再推,隻得走去小餐桌邊,也順手揭走了菜蓋。
“飯在鍋裏熱著呢,都是人凡子幫你的,也虧了人家對你的一片心。”姨娘不無責備之意。
就又走去廚房盛一碗飯過來。“瞧我,這都是咋的了,都忘了吃飯的事兒了,糊塗的。”她自嘲自解道。
“你要堅持這樣,堅持著這樣去委屈自己,,我看你遲早連自己的魂魄都得要守持不住的,知道嗎?”姨娘這時明言責備道。
秦妍枝就傻笑笑:“我咋就委屈我自己了姨娘。噢,你是說剛剛吧?剛剛我確實犯頭暈了,我有這毛病你知道的、打小,所以您就別還來怨我了,那樣可就冤枉我了不是嗎。”
“冤枉不冤枉你自個心裏有數兒,你娘你姨娘這兒自然也能明白。這樣好了,你還是先自吃飯吧,等吃完飯我們再慢慢說會兒話,——姨娘有話問你呢,可不許又要借故了。”就扯著她娘到一旁坐下了,看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