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公羊申謀(二)(1 / 2)

“都跟你說了不清楚原因啦,想知道自己去研究去!”十一使勁戳了戳小遷的肩膀頭,“公羊家的家傳純技是什麼?蠱啊,你想得開啊,有吃的就吃,倒是不怕死。”

“怕死就不是共產黨!”小遷生愣愣拋出這麼句傻話壯膽,不過聽小鳥姨這麼說倒是才有些後怕,在正堂裏的時候全當自己是客人,一點都沒含糊,現在想想,幸虧有這幾個懂行的人,否則,沒準連老祖宗的臉麵都丟給人家了,使勁拍了拍胸口緩緩心跳,但這公羊申謀的“古月今人”卻是在心裏紮了根,總想有機會親眼去見識見識。

小遷邁步進入祠堂隻覺得一片漆黑,也看不到什麼東西,大大的廳堂左右杵著兩根柱子,柱子上隱約掛著一副木匾對聯,看不清楚上麵到底寫著什麼,上麵金漆若隱若現,字也認不真切,心想,這黑漆漆有什麼好看的,還一股子爛木頭的氣味。

“宋館爺,我倆可以自己看麼?”管十一連並幾步走到宋遜身後,聲音壓得很低,竊竊地問,“我們自己來,到了正堂一定給先人上幾柱香。”

宋遜點了點頭,“如錦,你去陪他們,詳細介紹一下,萬萬不可怠慢了二位。”說完,朝小遷和寒冰招招手,“你倆跟我來。”

“是!”淳於低聲應著,祠堂之內不敢高喧,宋遜是淳於綸高級生時候的導師,也是他“無陣亦行”的授行監,授行監就是特殊技藝傳授時一對一的老師,這又不同於獨授,獨授是學堂之內獨一門一師一生,授行監老師卻有很多,科目也不是獨一無二的。雖然宋遜出自儒家,淳於是墨家生,但淳於綸深知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也敬宋遜是個德高望眾的真人,對宋老的話均言聽計從,未有過絲毫違背,“十一,雲聆,走這裏……”

小遷知道自己不是遊客,沐少爺家規處置,他多少也算是探監的,於是就老老實實跟在宋遜的身後,本以為可以看到香台供桌什麼的,結果繞過內室的一扇古沐屏風竟踏出門來,眼前是個類似四合院的大庭院,東西兩樓門戶緊鎖,兩樓門上各一麵橫匾,東樓匾額上麵寫著“朝請堂”,西樓寫的是“晚辭堂”,遷心想,難道這姬氏的人早晚都要來拜祭不成。

“很久以前是早晚都要來拜的,現在年輕人都各忙各的,誰還記得住這些事情,住得近的偶爾能過來拜拜就很不錯了。”宋老言語中略帶著無奈,“現在上鎖,逢年過節才走走流程,裝裝樣子,也讓小輩們別都把祖禮忘得太幹淨了。”

“哦,嗯!”小遷不住點頭,“不能忘,不能忘。”好像宋老說的不是公羊家,而是他鄒家似的。

四方的庭院中間沒有樹,幾株鬆柏都種在四邊角或者樓與樓之間過道的側邊,偌大的院子中間一口不小的石井,井是六角形的,井口足有兩人環抱之寬,井身是成梯形的斑駁石麵,圍刻著四個字“頓丘古井”,遷快步湊倒井邊往裏瞧,裏麵井水距離井口不遠,伸手可及,水麵波光粼粼,偶有漣漪蕩漾。陽光斜照,一束光從水麵折射出來正好耀到小遷的臉上,遷避光順勢抬頭,看見麵前正南樓一塊高匾,古隸書寫著,“頓丘姬氏”,心想,估計這就是祠堂的正堂了,公羊沒準就在裏麵跪著,要真見著人家的列祖列宗可得上香,不能太失禮了,小遷搓著雙手不由得緊張起來,大冬天的,額頭還往外冒汗。

“別緊張,沐不在這裏麵。”宋遜瞅著小遷那緊張的樣子確有些好笑,這小子怎麼看都像是個門外漢,橫豎也不是學堂裏走出來的模樣,而旁邊的章寒冰要比他鎮定得多,這女生雖然是個異學徒又年紀輕輕,但竟也熟用穩心之術,無法讓人一眼看穿。

穩心之術是防禦讀心術的一種自我調節的心法,讀心術按流係、按家派分沒有十種也有七八種之多,朱雲取、宋遜二人所用的就不是同一係之讀心術,每種讀心術相對應防讀的定心術也有不少,但定心術中有一種穩心之術,不同於其他定心之法,它隻不過是一種自控自律的心法,不需要純技等技藝的支持,所以適用於防範多數的讀心術,章寒冰本人其實是不會讀心術的,所謂能看透他人心思不過是明眼善察加上職業習慣罷了,但為了不讓“風聲”從自己這裏走漏出去,才練了定心術,畢竟異學徒沒有純技支撐,穩心之術才是最保險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