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魚?”楊錦塵頗為驚訝地問出聲來。
戰魚說話的口氣總不覺地流露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所以楊錦塵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戰魚哈哈一笑,解去頭上的黑布,露出他棱角分明,精致有型的臉麵。
“你……我真沒想到你會來救我。”楊錦塵說。
“除了我之外,沒人能救得了你。”
“你出手救我,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哈哈,楊兄果然是個聰明人,夠爽快。弱水神功是我戰家的不傳之秘,更加不可能傳給外姓的人。所以我想,你能得到此功,除非是上幾代中有我戰家的人彘外逃,才會使神功外泄。”
“人彘?”這個詞此前斷頭大師也曾提到過。起源於漢初呂後殘害了戚夫人之後,把她裝入甕中,喚其“人彘”。楊錦塵問,“戰家‘人彘’又是什麼?”
戰魚一笑,說:“是我有話要問你,不是你問我。你既然知道我想問什麼,為什麼不老老實實地告訴我?”
楊錦塵說:“你問你的,我為什麼一定要回答你?”其實他沒有隱瞞的必要,而且很想把真相告訴他,這樣才能實現對戰天豹的承諾,但他特討厭戰魚這種盛氣淩人的姿態。
戰魚大聲一笑,說:“你沒得選擇。因為你為魚肉,我為刀俎!”伸出手掌,做了個“宰”的動作。
楊錦塵也跟著大聲一笑,說:“從穿越連環結、梵天石林時起,我就已把自己的生死置至度外!”
戰魚哈哈大笑,說:“你自己的生死可以置至度外,那你朋友的生死呢?他們落入妙聞那個老瘋子的手中,縱然不死也會變成瘋子,你會忍心嗎?”
這回,楊錦塵再也笑不出來了。一說到張惟一他們,他頓時心急如焚,說:“我……我求求你救救他們吧。”戰魚搬了張凳子坐在床前,笑嘻嘻地看著楊錦塵不說話,那意思是在等他坦白交代。
到了這時,楊錦塵哪裏還顧得上自尊,把怎樣遇到戰天豹,戰天豹在地下石洞中被困十多年,以及他臨終前傳功給自己,並要自己輔助戰魚的事詳細說了一遍,但隱瞞了戰天豹失去雙腿,變成胖肉樁的事,免得戰魚心中難過。
不等楊錦塵說完,戰魚早已淚如雨下,麵向屋外而跪,伏在地上放聲痛哭。楊錦塵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餘的,就任由他去痛哭宣泄。
戰魚直哭得天昏地暗才站起身來,轉身從一個壁櫃的抽屜中取出一個香囊之類的東西放在楊錦塵鼻間,一股惡臭直衝入楊錦塵鼻腔,熏得他惡心至極,忍不住幹嘔了幾聲,卻發現手腳有了知覺,繼而全身都恢複了力氣,從床上一蹦而起。
戰魚上前拉著楊錦塵的手,讓楊錦塵在一把太師椅上坐下,然後“撲嗵”一聲跪在他麵前,哽咽著說:“多謝楊兄替我為爹爹送終。我爹爹一生盡忠為國,鞠躬盡瘁,受盡山鬼摧殘,以至怨死他鄉,連亡魂都不能回歸故土。戰魚我身為人子,卻不能在他老人家跟前盡孝,連他老人家的最後一麵也沒見著……”越說越傷心,又號陶大哭起來。
楊錦塵連忙把他扶起來,說:“戰……戰大人,請節哀……”
戰魚打斷楊錦塵的話,說:“你還稱我大人,是不是不把我當作自家人啊?楊兄,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白天時對你大打出手?小弟我職責在身,身不由己啊!”
楊錦塵趕緊說:“沒有的,戰……戰兄弟,我不怪你。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你爹爹要我輔助於你,我見到你時沒有及時表明身份,才導致誤會,還和你起了衝突,其實是我的不對。”
戰魚說:“楊兄可千萬別這麼說啊,這就叫不打不相識。今日得遇楊兄,真是三生有幸,你是上天恩賜給我的好兄弟啊!楊兄不必煩惱,你的三位朋友從此後也就是我戰魚的朋友,我自會設法解救他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