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大叫:“休想,侍衛們,快、快攔下,本侯重重有賞!”
侯府侍衛蜂湧而上,戰魚一聲長笑,秀春刀如匹練般劃出,刀光過處,響起一片“叮當”聲,侍衛們手中的刀槍紛紛斷成兩截。
戰魚叫道:“紫衣侯爺,我的大舅子,請照看好我的夫人,我很快就會來接她回家!”一聲長嘯,攜著楊錦塵掠上屋簷,展開輕功如飛而去。身後傳來木乃伊的那聲:“老楊--”在夜風中聽來,竟似無比的慘烈。
戰魚故意把木乃伊叫成大舅子,而且叫得特響,自有他的用意。要知道沈映寒已經是他拜過堂的妻子,他現在無力將她帶走,隻得把她留在另外一個男人家中,難免會讓人說長道短。但要是把木乃伊認作大舅子後,那情況就大不一樣了,紫衣侯府就成了沈映寒的娘家,她住在娘家是很正常不過的事。
楊錦塵既沒有反抗的力氣,也不想再作無謂的掙紮,任由戰魚處置。
戰魚將楊錦塵帶回家中,吩咐府上家將,若有人膽敢上門來鬧,一律格殺勿論。他是擔心木乃伊來搶人,要知道他從楊錦塵身上吸走功力需要一兩個時辰,而且在這期間他會變得十分脆弱,受不得半點打擾,否則他自己輕則受重傷,重則危及生命。
楊錦塵身體本來就虛,被戰魚這麼一折騰,已經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戰魚把楊錦塵帶入密室。取了顆鴿子蛋大的夜明珠放在桌上,用作照明。然後扶楊錦塵上床休息,他自己出去一下,不一會兒端了碗人參湯進來,說:“楊兄,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頑抗,還是成全了小弟吧,這碗人參湯你且喝下,用以補元續氣,否則隻怕挨不到那一刻。”
楊錦塵知道自己已無幸免的可能,當下也不推辭,喝下人參湯後不久,就感覺小腹處有股熱氣上來,一時間呼吸舒暢,靈台清明,隻是手腳還是使不出力。說:“戰兄弟,你們總算相識一場,在我死前,還有幾句話要問你,請你如實相告,讓我做個明白鬼。”
戰魚說:“好,楊兄請問。小弟其實很想結交下楊兄這樣的朋友,隻可惜……隻可惜……”他連說了兩個“隻可惜”,言下之意,他是為形勢所迫。
楊錦塵問:“戰兄弟從認識我的那時起,就已預知會有今天的這一刻嗎?”
戰魚說:“不是,是從得知楊兄身負弱水神功,而且還是我爹爹送給你的功力後,我就明白了我爹爹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你爹爹的苦心?”一經問出口,楊錦塵馬上就明白過來。當初戰天豹把畢生的功力都輸給自己,其實並沒按什麼好心,而是把他當成一個載體,一個將戰天豹的弱水神功轉輸給戰魚的載體。戰天豹斷定戰魚隻要一見到楊錦塵,就會明白楊錦塵是他老爸為自己準備的人彘。
戰天豹當年吸收了好幾個人彘的弱水神功,功力無比高深,他毫無保留地傳輸給楊錦塵,按理說楊錦塵的功力本該無人能及才對,可事實並非如此,這又是為什麼呢?這裏是有原因的,首先是楊錦塵不懂得運用,就像常人服用補品一樣,如果腸胃不消化吸收,吃得再多也是沒用。雖然後來戰魚教了他運功之法,可想而知,戰魚會真心教他嗎?楊錦塵若真的能駕馭這些功力,那還了得,隻怕戰魚也得望塵莫及。
其次是,戰天豹將大部份的功力封存在楊錦塵的體內,楊錦塵不懂激活之法,自然不能運用,而戰魚卻是懂的。
楊錦塵在心頭長歎一口氣:“人心啊,人心,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這些天來,他時常會因為自己的一個謊言害死戰天豹而內疚,沒想到真正被利用的竟然是自己。
楊錦塵又問:“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爹爹送來的人彘,那你為什麼不急著下手?”
戰魚說:“因為這城中有兩個我特別討厭的人,我不方便明著對付他們,隻能借助你的手將他們逐一除去。唉,隻可惜事與願違。”
“其中一個是妙聞道長?”
“是。”
妙聞道長以護國忠臣自居,為人處事霸道不講理,動不動就以國家大事壓人,朝中不論大事小事都要橫插一杠,文武群臣個個都是敢怒不敢言,皇上朱政煬也不得不賣他的帳。而這份特殊的榮耀本該是戰家的,但戰魚不敢爭,那是因為妙聞道長的武功比他高,他隻能暗生悶氣,心中自然不爽。讓戰魚下定決心要除掉妙聞道長的,還是在翠萍公主婚變一事上,戰魚一直認為皇上至所以會同意翠萍公主退婚,就是因為妙聞道長慫恿皇上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