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政煬養尊處優,白白嫩嫩的胸膛上,三顆鮮紅的朱砂痣成品字狀排列,顯得十分礙眼。
“你……你怎麼也有三……三顆痣?”慕容青天心頭的震驚可想而知,連說話也不利落了。
俞樂兒滿臉期待地看著朱政煬,問:“你是我的兒子,是不是?”
窗外,張惟一用手肘頂了一下楊錦塵,悄聲說:“好戲還在後頭,我們耐心等待上演,雖然有點冷。”
這時已經是初冬時節,山間的氣候比山外變化的更快,氣溫也更低,到了夜間,漫天飄霜,楊錦塵和張惟一在屋外才站了不大一會兒,頭發上、眉毛上就已經結起了霜花。
朱政煬怔怔地看著俞樂兒,臉上的表情可以用瞬息萬變來形容。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點了一下頭,表情明顯變得激動起來,眼圈也紅了,說:“是,你是聯的母後。”
“啊,你真是我的兒子?兒子啊--”俞樂兒激動地衝上去,一把抱著朱政煬大哭起來,鼻涕、眼淚流了一大堆。
張惟一輕聲問:“小楊,這事會是真的嗎?太玄了!”
楊錦塵若有所思地說:“應該是真的。你看朱政煬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朱政煬抱著俞樂兒忍不住也哭了起來,哽咽著道:“母後,是孩兒不孝,明明早就已經知道您是聯的母後,卻一直不敢和您相認,害你吃了這麼多的苦,是兒子不孝啊!”跪在俞樂兒的麵前。
楊錦塵在心裏說了聲:原來如此。困擾他多日的謎底總算揭開。那天朱政煬欲對沈映寒痛下殺手,楊錦塵和木乃伊都束手無策,結果餘震指點楊錦塵去樂坊找神仙大娘來救人。神仙大娘大鬧午門,結果朱政煬很快就下了聖旨,免去沈映寒的死罪。那時,楊錦塵就懷疑神仙大娘是有背景的人。
俞樂兒哭著說:“孩子,你沒錯,是娘的錯,娘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了,竟然沒有去找,沒想到你活得好好的,還做了皇帝,你……你離開娘時才一歲不到,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的娘親?”
朱政煬說:“是宮中的一個老宮女臨死前悄悄告訴聯的。”
當年的林淑妃發現自己無法生育,怕因此在皇上跟前失寵,設計讓俞樂兒得到皇帝的臨幸,她自己則假裝懷孕,等俞樂兒把孩子生下來後,就把孩子搶來,當作自己的新生兒。並暗中派人把俞樂兒推入河中滅口,後來發現她沒死,但瘋了。
林淑妃想到自己搶了人家的孩子,心中有愧,總算沒有趕盡殺絕,隻是封殺了所有消息。她生性陰刻,宮人們敢怒不敢言,誰也不敢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直到十多年後,有個宮女犯了錯,林淑妃命人將宮女毒打一頓。宮人心存怨恨,臨終前把這秘密告訴了朱政煬。朱政煬暗中一調查,很快就真相大白。當時真是無比憤怒,外加無比傷心,好幾次偷偷跑去探望自己的娘親,卻不敢相認,因為林淑妃的父兄在朝中把持著重要職位,有一定的勢力,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冒險。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俞樂兒神智不清,根本就無法和她相認。
朱政煬、俞樂兒母子倆抱頭痛哭了一陣,俞樂兒才想起慕容青天,把他拉到朱政煬的身前,說:“他是你的爹爹,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團聚了。”
這話一出,把朱政煬嚇了一跳,就連窗外偷聽的楊錦塵和張惟一也大感意外。
張惟一低聲說:“越來越稀奇了,原來這皇帝是個山寨貨。”
朱政煬說:“母後,您是老糊塗了嗎?聯是朱家子孫,怎麼會是這個老……他……慕容青天的兒子呢?”
俞樂兒說:“兒啊,你是娘和慕容青天的兒子,根本就不是朱家的人。”
朱政煬連連搖頭,說:“聯不信,聯絕對不相信。”
慕容青天也不說話,隻是解開上身衣服,他的胸口處也排列著三顆品字形的朱砂痣,說:“凡是我慕容家的子孫都有這三顆朱砂痣,這是慕容家的印記。”
朱政煬臉色慘白,鐵證麵前,想耍懶也不行了。說:“那又怎樣?聯現在是君臨天下的九五之尊,天下人誰不知道聯是朱家子孫?”
慕容青天說:“不管你承不承認是我的兒子都不重要,我現在隻要你把皇位還給如意太子的後人。”
朱政煬不說話,神情卻閃爍不定,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難道在你心裏,連你親生的兒子都比不上你的故主重要嗎?”他的這句話等於承認自己是慕容青天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