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政煬也急了,叫道:“快傳太醫!山上風寒濕氣重,快、快、快,還不快把公主抬回宮去!”
幾名太監手忙腳亂地抬上來一乘軟轎,餘震把翠萍公主抱入轎中,太監們抬了就走。餘震不免有點猶豫,楊錦塵等人的危機還沒完全過去,自己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可是……
楊錦塵看出了餘震的顧慮,說:“餘震,你不必管我們,顧著公主要緊。”
朱政煬喝道:“駙馬你還不快去照料公主,難道你不相信聯答應你們的話嗎?”
餘震說:“兒臣不敢,自古君無戲言,父皇答應過的話自然必定會做到的,兒臣這就回宮去。”再次走到楊錦塵和張惟一麵前,張開雙臂同時將他倆深情一抱,心中有千言萬語,卻隻化作兩個字:“保重!”
楊錦塵和張惟一都知道,隻此一別,從此山重水複,相逢無期,想到三人從小到大親密無間的友情,心中極度不舍,但都不想再添傷感。
張惟一故作輕鬆,笑著說:“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楊錦塵也笑了,說:“我們一定會再來看我們的幹兒子的。”
餘震緊抿著嘴點了一下頭,他不敢說話,怕自己一開口,眼淚就會忍不住流下來,轉身跟上翠萍公主的軟轎下山去了。
等餘震和翠萍公主去的遠了,朱政煬幹笑幾聲,說:“楊錦塵、張惟一,聯已經答應公主和駙馬饒過爾等性命。但爾等行徑過於惡劣,若不加以懲戒,聯以後又該如何服眾。你們兩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聯首先罰你們交還從皇宮寶庫盜走的藏寶箱,爾等離開忘憂穀時,不許帶走穀中的任何一件東西。”
木乃伊和小蠍子大肆搜刮金銀珠寶,朱政煬並不是不知情,而是懶得理會,因為他知道他們出不了穀,既然這些財富流不到穀外,又何必計較呢?還有,木乃伊和小蠍子以為穀中君臣把金銀當成了瓦礫,其實那隻是表麵現象,這些金銀是朱政煬的祖先留下來,供日後複辟時用以充當軍餉的,朱政煬又怎能不在乎?
“就算是忘憂穀中的一顆石子,你們也休想帶走!”朱政煬補充著說。
楊錦塵一笑,說:“好,請聖上放心,罪臣會讓小木和小蠍子把藏寶箱留下,不知聖上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條件?”他不想和朱政煬再次鬧翻,所以依然以君臣之禮相待。
朱政煬在心中冷哼一聲,臉上卻淡淡一笑,說:“你和張惟一各自砍下一手,聯就放你們下山!”
張惟一大笑起來,說:“小楊,我們和餘震都上當了,這老瘋子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離開這裏!”
朱政煬也大笑起來,說:“張大法師,你這話錯了,聯已經答應饒恕你們,隻是你們不肯和聯配合,那就不要怪聯食言。”
楊錦塵已經明了朱政煬的用心,說:“老張,我們盡力抵擋一陣,但願小木他們能成功,能逃出一個是一個。”
宋公公扭動著肥胖的身體走到人前,尖著嗓門喊道:“楊錦塵、張惟一你們還不趕快砍下自己的手掌,否則我們可要不客氣了!”
楊錦塵把心一橫,大聲說:“來吧,你家楊大爺打算把命留在這裏了,看你們哪個王八蛋有膽子上來拿!”
宋公公輕蔑地一笑,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剛要傳朱政煬口諭,對楊錦塵和張惟一格殺勿論,突然有名士兵低著頭快步跑到朱政煬的軟轎前,跪下說:“啟奏皇上,樸軼凡和小蠍子公公等人在擺弄一個像帳篷一樣的東西,聽他們說打算要用這個逃出穀去。”
朱政煬好奇地問:“帳篷?有什麼用嗎?”
那士兵說:“據說這頂帳篷可以起飛升上天,現在已經點燃了火苗,馬上就要起飛了,請皇上定奪。”
“哦?有這等怪事?”朱政煬冷笑一聲,“馬上把他們截下,既然進了穀,就休想活著出去!”
那士兵大叫了聲:“得令!”
楊錦塵忽然發現這士兵說話時,故意粗著嗓門,然而說話口氣似乎有點耳熟。正想著,那士兵已經站起身來,所有人都以為他會下去傳令,哪知道他突然縱身一掠,閃電般掠到朱政煬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