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也就是梁慕隨口一說,後來她也沒放在心上,隻是拍了張護照的圖片發給梁慕,也沒問他是什麼安排。
再糟糕也不過就是她現在這樣,還能糟糕到哪裏去呢?
沒有見到江潯安的第十六天,她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淡。
臨近年關的原因,到獄中探監的人都變得多了些,蘇懷染挑了空閑的一天來看父親蘇泯生,離著之前最驚心動魄的那日子已經過去了好久,可想起來還會有一陣後怕。
這短短幾個月時間蘇泯生明顯老了很多,又是經曆了一場大病,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是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
父女兩隔著那層透明的玻璃看著對方,蘇懷染早就已經紅了眼睛。
蘇泯生往她身後看了看,還是忍不住問:“小染啊,豫澤怎麼還是沒和你一起來?”
“他最近很忙,尤其是年底了,下次我再和他一起來看您好不好?”她淺淺笑著,神情溫淡毫無破綻。
為人子女做不了別的事情,就隻能讓長輩安心一些。
而其他的事情能瞞則瞞,到不能瞞的時候便再說。
蘇泯生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卻也沒再提起顧豫澤,隨後父女兩說了好些體己的話,而很快的,探監時間已經到了。
臨別前她看著父親淚光閃爍的說:“爸,您自己安心些,我會好好照顧懷禮,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蘇泯生重重點了點頭,人老就是在一夕之間,隻覺得自己已然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小染,是爸爸對不起你……”
她立刻搖頭道:“您別這麼說,您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身後的獄警提醒時間已到,所有的情緒也都隻能重新收回心底。
走出看守所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左右,冬天的陽光也帶著稍許清冷,天幕之上卻是難得的幹淨純粹。
一切陰霾也總會有過去的時候。
……
沒有江潯安的第二十天。
女管家給別墅裏的傭人都放了假,當然這一定是請示過某些人的意思。也理所應當的,蘇懷染沒有再住在這裏。
而梁慕的工作室也正式放了年假,一年之中最閑的日子應該就是這一陣。
蘇懷染去醫院裏接了懷禮,她將他帶回那套小小的教職工公寓裏,這地方雖然不大,可容納他們兩個人足矣。
顧涼蓁幫著她來收拾,同時也買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食材到她這間小屋子裏來。
蘇懷染見她從後備箱裏搬個沒完沒了的勢頭,不禁笑問道:“顧老師,你家裏廚房被你一把火燒了嗎?”
顧涼蓁白了她一眼,“平日裏忙習慣了,這突然閑下來還真不知道該往哪裏窩著,要不我們一起搭夥過幾天日子?”
“那行啊,你不嫌棄地方小就好,反正也是你的房子。”蘇懷染幫忙拎著東西,兩人有說有笑的往樓上走。
顧涼蓁和家裏鬧翻了很多年,結婚前和家裏就不太合,後來離婚之後和家裏更是不來往,大概這個年也隻能是自己一個人過。
隻有孤單的人才會湊在一起互相取暖,小小的一個公寓裏麵亦是暖意十足。
懷禮剛到一個新環境還有些陌生,但顧涼蓁給他準備了很多禮物,這會兒兩個人在客廳的地上玩的正起勁,這陌生的勁兒也很快便過去了。
蘇懷染在廚房理食材,正在思索著晚上要準備什麼晚餐,門鈴就在此時響了起來。
她擦了擦手走過去開門,卻沒想到從貓眼裏麵看到的竟然是梁慕。
“您怎麼來了?”打開門,蘇懷染驚訝的神色全部寫在臉上。
梁慕穿著駝色的羊絨大衣,風度翩翩的貴公子打扮,可手裏卻也拎著一個大購物袋,怎麼看和他現在的形象都不太符合。
男人笑的雅痞,“天冷,來湊頓火鍋。”
下一瞬,顧涼蓁的聲音從客廳處傳來:“小染,是誰來了啊?”
“是梁教授。”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梁慕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