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毛賊也嚇得雙腿大顫,左右張望隻想盡快逃命,可卻眼前人影一晃,半琴已經到了他們麵前。
楊琛心頭一震,忙叫“不可傷人!”
半琴聞聲渾身一顫,茫然看向他,楊琛緊緊凝視著他,發現他眼中紅光正在漸漸逝去。
失神般看著諸人,半琴的眼光最後落到了門外那匹死馬身上。“是我……”
沒人聽得懂他毫無抑揚頓挫的語氣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楊琛可以想到適才發生的一切恐怕並不是他清醒狀態下做的。而適才他還略微發青的臉色,此時看起來也有了些生氣。
良久,見他看向自己,兩個毛賊急忙跪下連連磕頭:“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楊琛微微蹙眉,走到半琴身前低聲囑咐句“別忘了答應我的”然後轉向兩個毛賊:“你們不用怕!回去告訴你們的頭,請他來此一敘,我等有事相求!”
二人對視一眼,雖好奇,但也絲毫不敢停頓,急忙的狼狽逃走。
雪露看二老嚇得麵無人色,當即把他們勸進裏麵去安慰。
回到桌邊,楊琛沉吟問:“半琴!你……好點了嗎?”
看著門外的死馬,半琴似乎沒聽到有人在問自己話!“是我嗎……?”
三人對視一眼,楊琛心裏念頭連轉:“你也不用太介意,先看看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環視三人,半琴臉上仍舊毫無變化,可眼裏卻透出淒涼!
“當然是我!終於開始了……”
三人心裏一顫,半琴長歎口氣,瞳孔上仍未恢複焦點!
其實從離開天山開始,按照雪溪的指示去殺人,半琴每次見到血都會有種突然,而且莫名其妙的衝動。隻是之前並沒有那麼強烈,而且他從小就習慣自我克製,並且幼時茹毛飲血被雪溪責罵的記憶還深深烙刻在心頭,所以他並沒有真的去吸過人血。
而有的時候挖出人心,除了所謂的學習和心說話那自欺欺人之外,半琴就是因為發現那樣可以稍稍減輕心理的狂躁。
可今天一早,半琴突然感到體內有股灼熱難耐。雖然用冰心咒的內功克製,但兩股氣息衝突起來卻讓他更難受。隻是他不希望讓別人擔心自己,所以就算楊琛問起也什麼都沒說。
而剛才那兩匹馬在門外因為急促奔跑體力下降的喘息發出嘶嘶獸性,原始的心性突然又把半琴體內狂躁的氣血引發出來,之後就瞬間喪失了神智。所以那短時間發生的一切,此時他根本全無記憶!
不經意的想起殷瑤姬曾在義俠山莊中“危言聳聽”,三人都不禁感到一陣心寒。顯然,殷瑤姬當天說的恐怕並不是危言聳聽,半琴體內的確存在著一種會讓他喪失理智的因素。今天是一匹馬,可日後如果再突然發作,誰都不敢去想究竟會發生什麼……
一陣風過,吹起死馬身上已經漸漸僵硬的黑毛,給人一種荒蕪的肅殺之感!除了已經幾乎變成冰雕石塑的半琴,其他人都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估計頂多過了半個時辰,一片沸騰的馬蹄聲再度響徹黃金鎮的大街。雪露走出來,看到半琴臉色變幻不定,嘴角不停翕合,身上的衣服也略顯起伏,還有緊握的雙拳顯然證明他正在非常辛苦的克製著體內的狂躁。
突然,賢貞站起來一指點中半琴胸前膻中要穴,諸人見了都大驚失色!而半琴臉上怒氣一閃即逝,就突然平靜了下來。
“他體內毒氣堵塞在胸前,我隻能給他打散。憑他的功力,就算受傷也隻會是別人。如果他不能控製自己,那我們就必須幫他一下。”
三人聽了恍然點頭,再看半琴此時臉色果然平靜了很多,可賢貞心裏卻大感驚愕!雖然話是那麼說,可他突然一指本意是暫時封住半琴的血脈,讓他可以不被外界刺激。可當他點中半琴膻中穴的時候,卻突然感到一股極寒之氣通過手指反衝回來。而半琴並沒有絲毫異樣,顯然他的話也並不全是假的。
不過由此可見,雖然不是不能暫時讓半琴平靜下來。可首先是他本身也在極力克製,如果他已經失控,或者功力再加深,早晚將無法控製。可如果真到了那天,就算能下決心殺了他,又有誰能做到……?
聽到街上的喧囂,幾人緩緩走出來。一眼看去,少說也有兩三百人,個個手持刀棍,凶神惡煞的在那怒罵如狂潮一般。
為首一個騎了匹棗紅色駿馬,看來身材十分高大,魁梧,四方大臉,寬闊碩耳,倒的確是個山大王的樣子!
馬下一人正是剛才逃走兩個毛賊之一,此時指著五人叫:“老大,就是他們。”
打量了五人一陣,那首領翻身下馬,此時一看更是高達威猛!“你們是什麼人?怎敢欺負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