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你媽媽,我怎麼可能會害你。這個賤女人陷害你表哥,陷害我們宋家在先。她還霸占著你,不讓你認我……”
“你住口!你說小欣陷害宋明華?你可知道,宋明華對我和小欣做了些什麼?”林少大聲喝斥,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他的丫頭。所以,有些話他不能再憋在心裏了,就算她受不了又怎麼樣?
如果不是宋家人顧及她受不了刺激,而向她隱瞞真相。何至於她把所有恨都加諸到小欣身上?
今天這兩刀雖然不是紮在小身上,卻比紮在她身上還要嚴重。如果小欣某殺的罪名成立,那麼她的人生就徹底被毀了。這可不是比拿刀子紮她,還要狠毒嗎?
思及此,林少雙目噴火的瞪著床上那個險惡的女人,語帶嘲諷的道:
“你以為半年前,宋明華是因為聽說你自殺,專程來照顧你這個姑姑的嗎?告訴你,他是來法國避禍逃難的。
因為你在自殺前立的那個遺囑,他買凶殺我。結果,陰謀失敗,他害怕東窗事發就殺人滅口。然後逃到法國。
而你的兄長和家人,都知道這件事。他們一起幫著他脫罪,還要求我們放他一馬。好吧!我放過他了,也沒有再追究。所以,他以為事隔半年,已經風平浪靜了,所以才敢回國。
不過他回國後,會突然良心發現,跑去公安局認罪這到是怪事。估計是夜路走多,遇鬼了吧!可是,這與小欣何幹?你卻把責任怪到了小欣身上。”
宋彩芸錯愕的望著對她充滿憤怒的兒子,她不敢置信,又不知所措的望著他。拚命搖頭。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的家人怎麼能瞞著她不說?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她?難道她的兒子就不是宋家的人嗎?
而她呢!竟然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把一個想要謀害自己兒子的人,當成寶貝疼愛。
“天啊!我真的是瞎了眼啊!”
林少根本就不管她是否接受現實,他隻管一口氣把心裏所有的話,全數倒出來。童大小姐也沒有攔著他,知道他需要傾訴,需要發泄心中的憤怒和積怨,否則會憋出病來的。
深吸了一口氣,林少接著又冷冷說道:
“你說小欣霸占著我,不讓我認你。這更是扯鬼淡!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來法國,會來幫你解決麻煩?是因為我還當你是母親?還是因為我心軟?”
宋彩芸無力的搖頭,似乎在表示她已經後悔了。
可是,林少的話還沒說完。他嚴厲的控訴道:
“告訴你,這兩者都不是。第一次,你為了幸福,拋棄了我。我才得以與小欣一起生活。因為有她,我的人生才沒有暗無天日。
第二次,你不顧我的感受,想用錢來買回我。是小欣為我保住做人僅有的一點尊嚴。因為有她,才讓我覺得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
而你非但不覺得自己有錯,還將自己的過錯,全部推到小欣的身上。這樣的母親,你憑什麼以為我還會認你?”
“因為你生了我是嗎?”林少冷笑一聲,嘲諷的道:
“沒錯,我身上是流著你的血。可是,你不覺得你的血是冷的嗎?有一個那麼冷血的母親,你又憑什麼要求我會心軟?”
林少語氣越來越冷,聲音越來越寒。聽得宋彩芸的心直往下沉,就像是墜入了冰窖一樣寒冷。
她承認她自私,可是,從沒想過自己竟然失敗至此。在兒子的心裏,她竟然是個冷血無情的母親。不過,他說得也沒錯。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麼事?對於兒子的每一條指證,她都無話可說。
“那,你,為什麼會來?”宋彩芸已經不敢看兒子了,她緊緊閉上眼睛,從喉頭發出心中疑問。
“是啊!我為什麼還會來?”林少將緊緊圈在小欣肩膀上的手臂一鬆,將她推到前麵,望著床上的女人道:
“這個你得問她。因為到法國的機票是她給我買的。她說,宋明華雖然罪有應得,可是你並沒有參與他做的壞事。她還說,宋家倒台,你估計會受到牽連,估計會有人趁機對你落井下石。
我就問她,就算如此,關她什麼事?反正隔得那麼遠,眼不見心不煩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去關心一個陌生人的死活?
可是,她回答說,你的確與她無關。但是與我有關。因為,母親可以無情,兒子卻不能無義。還說自家人再怎麼不睦,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生為兒子的,怎麼也不能看著外人欺負自己的母親。”
宋彩芸猛然睜開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床前的女孩。這個一度被自己看不起的鄉下女孩;後來又因為壞了自己的好事,被當成狡猾妖女的奸詐女孩;最後還被宋彩芸恨得入骨的壞女孩。
她,她真有這麼說嗎?她不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嗎?她不是來阻止兒子認自己的嗎?為什麼?為什麼要說她才是勸兒子來看自己的人?
宋彩芸感覺她自己不光是眼瞎,似乎連心也瞎,腦袋也壞掉了。不然,怎麼會完全分不清好壞了?
林少瞪著床上那個一臉驚愕的女人,接著用無比嘲諷的語氣問道:
“可是,我的母親,我很想知道,你有當過我是自家人嗎?如果有的話,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而且,就在我們幫你趕走仇人的第二天,就在我正在幫你解決公司麻煩的同時。你竟然用這麼極端的手斷,來陷害我們,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最後這句話,林少幾乎是用吼聲震出來的。嚇得床上的宋彩芸渾身一顫,本能的閉上雙眼,緊咬下唇。
連童大小姐都被他給嚇了一跳,本能的緊緊抱住他。生怕他會忍不住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感受到小欣的緊張,林少圈在她肩膀上的大手輕輕拍了拍。給了她一些安撫。他的語氣也猝然急轉,變得平靜而冷漠。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是要求死,繼續陷害我和小欣;還是要留著命去贖罪?你自己看著辦吧!”
林少說了這一大篇,最後這一段才是正題。這裏是法國,就算有桂嫂做證,小欣不會被告謀殺。可是她襲警,劫警車,劫傷員為人質,這些已經構成了犯罪。
他們現在唯一可以辯駁的理由,就是為了要救人,她才做出了那些過激行為。然而,既然是要救人,那就得必需將兩人都救活了。
否則,她非但要承擔襲警等罪名,還會被檢方指控故意拖延傷員的救治時間而導致傷亡。這與某殺的罪名,也相差不遠了。
當然,就算她們真的死了。他也有辦法避開法國的警方,將小欣平安帶出法國。可是,那就等於是畏罪潛逃。他不會讓小欣因為這個冷血的女人而蒙受不白之冤。
所以,林少絕對不能讓這兩個人死。哪怕她們真的很該死。那也不是現在。他得救活她們,然後再讓她們去承擔自己的罪責。
可是,刀子紮進了心髒。要救活她並不容易,如果她再一心求死的話。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這就是林少會對她指證曆曆的主要原因。就是要她在知道真相後,產生哪怕是那麼一絲悔意。而不是執迷不悟的繼續拉著大家一起死。否則,以林少的個性,有些話他就算爛在心裏一輩子,也是不會說出來的。
“好了,你先出去一下。讓我跟她談談。”童大小姐將林少推了出去。將他交給門口的馬克和呂安。讓他們帶他去喝水,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