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念頭急轉,鳳吟心下頓時安穩下來,她淡淡的說道:“應該是南宮卓派來的人吧。”
夜皇微微挑眉,緩緩啟唇:“那為何會出現在你院子裏,而並非是無憂的院子?”
鳳吟頓時啞口無言,卻猛然想起屋子裏正睡著的無憂,頓時開口說道:“可能他們知道無憂現在在我房內睡的吧。”
話畢,她突然此話有些不對勁,再抬頭看向夜皇的時候,就見夜皇正靜靜的凝視著她,她不禁開口解釋道:“無憂這幾日都沒有睡好過,他跑來了,我就從房間出來了。”
那唯恐他會不信的話語,夜皇本來有些鬱鬱的心情頓時歡快了許多,他沉著臉,“是嗎?”
鳳吟心頭猛的一跳,她連忙快速的猶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夜皇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滿意的笑容,這才揮袖開心的離開了。
望著夜皇離去的背影,鳳吟緩緩吐出一口氣,雙眸卻望向了剛才出聲的那個地方,半餉,見沒有任何異樣,她抬起頭望著瞬間黯淡下來的月光,不禁歎了一口氣,又該去鳳凰來巢一次了。
皇宮東宮。
南宮澈沐浴之後換上一身淺黃色的衣衫,來到前廳,對著等待多時的皇後緩緩行了一禮,“讓母後等候,孩兒罪該萬死。”
坐在首位上,皇後緩緩抬起眸子望著下方的南宮澈,白皙細膩的臉額上顯露出一絲柔和的笑容,她纖細的手指捏著一個茶杯,緩緩起身,不消片刻就來到南宮澈的身側,伸手將茶杯交到身側宮女的手中,隨即緩緩撫平南宮澈身上的衣裳。
她麵容柔美,眼中閃爍著慈愛的神情,這摸樣落在誰的眼中,誰都不能猜出這竟然是那威嚴卻又親切的皇後。
皇後緩緩歎了一口氣,“怎麼又受傷了。”
就在皇後剛才將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的時候,南宮澈心裏就一陣緊張,隻是皇後卻什麼都沒說,他隻以為已經瞞過去了,卻沒想到……
“什麼都瞞不了母後。”南宮澈的臉額上顯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這笑容不似在平常人麵前時的溫文爾雅,竟是有些孩子的羞澀。
見此,皇後頓時笑了,“你呀!就知道討母後開心!若不是母後早年學了點醫術,先不說能不能看出你受沒受傷,就連你能不能出世都還是問題呢!”
聞言,南宮澈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他有些尷尬的撇過頭,沒有言語。
皇後的笑容一時間消失了,她望著眼前倔強的南宮澈,心頭一片溫暖,卻又歎了一口氣,“澈兒……你父皇……”
聞聲,南宮澈撇過頭去,此時的他不是一國太子,不是聞名天下的儒雅太子,他隻是一個兒子,一個無法原諒父親的孩子。
皇後無奈的低下頭去,眼眸裏也閃現過一絲淚光,她抿著唇,靜靜的說道:“已經這麼多年了,你父皇對母後很好,澈兒就原諒你父皇吧!”
南宮澈緩緩皺起眉頭,心中的怒意波濤洶湧,似是無法將心頭的怒意隱忍下去,他猛然轉頭望著皇後,後退一步,憤怒的說道:“當年,他為了那個女人,對母後這樣狠!孩兒怎麼能夠原諒他!”
望著眼前激動如此的南宮澈,皇後傷心欲絕,她的兒子都能夠為她這般惱怒,而那個高高坐在皇位上的他卻做不到,她陪他一起闖蕩江湖,陪他上過沙場,甚至在戰場上,她為士兵包紮傷口,她一個女子,為的是什麼?也不過是一個他,而他卻為了那個女人,竟是……
緩緩抬袖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水,如今她是北夏國的國母,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注視著,就算在這裏怎樣傾瀉感情,出去之後,她仍舊要麵帶笑容,從容不迫的看著一切。
終於察覺到皇後的神情變化,南宮澈終於隱下心神,連忙上前一步扶著皇後的手臂,自責的說道:“都怪孩兒,又讓母後傷心了。”
眼前這聞名天下的男子是她的孩子,他盛名在外,卻獨獨在自己麵前掩飾不住情緒,皇後的心中雖是擔憂,但是仍舊開心異常,她緩緩拍了拍南宮澈的手背,笑道:“無礙,母後一會兒就派人來送些藥材,澈兒好生養傷。”
南宮澈麵上終於露出笑意來,他眼神中滿滿的溫柔,母後知道他對皇宮的諸多吃食特別在意,這才差人送來藥材,而非湯藥,俯身行禮,“多謝母後。”
皇後輕輕一笑,轉身就欲向外走去,卻是走了兩步頓住了腳步,隻是一瞬間,她就又變回了那個優雅大方,威嚴而又可親的皇後,她緩緩開口說道:“那個女子恐怕不是好掌控的,你要好生看著,切莫大意。”
聞言,南宮澈也正色起來,他靜靜回道:“孩兒知道,不過目前,她仍舊在孩兒的掌控中。”
皇後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笑容,那個女子真的是在澈兒的掌控中嗎?就如同多年前的皇上一般,隻以為將那個女人掌控在手中,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