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一切,讓她觸動的人,她又怎麼可以當做沒有認識過,又怎麼可以不把他們當做親人?不為他們報仇?
“哈哈哈哈……”
聽著鳳吟說出的話,南宮卓頓時笑了起來,他笑的眸子裏都有了水霧,卻仍舊在笑,直到看到鳳吟那疑惑的神情之時,他才漸漸停了下來,用雪白的袖子將眼角的淚水擦拭幹淨,戲謔的說道,“若非報仇,你是不是會喜歡上我?”
他早已不知道眼角的淚水,是笑出來的,還是因為鳳吟那句話而感傷……
正在疑惑著他的笑容,再聽他說出的話,鳳吟頓時笑了,“自然不會。”
聞言,南宮卓的動作一頓,心中疼痛萬分,卻又假裝問道:“為何?我自問對你是真情真意……自問對你從未隱瞞,就算……”
“就算是明知道,我手裏有你私養數十萬兵馬的證據,就算是明知道,我放走了你囚禁的人?”
鳳吟順著南宮卓的話,一一說了出來。
南宮卓定定的看著她,一時之間不知該用什麼神情來麵對她,隻是靜靜的聽著她說。
鳳吟嗤笑,“一開始,我不過以為是你耍的手段,哪裏知道你是真的。”
“你們皇家之人,最懂得的是將自己隱藏在麵具之下,若是我剛加進王府的時候,你能真心相待,我會相信你,隻是……”
“有些時候,信與不信,並非是我控製的了的。有的時候,我寧肯不願相信,再者,就算信了,又如何?我仍舊要報仇,你也仍舊要如今日這般站在這裏,那我又何必讓自己去相信,自己為難自己?”
“說的好!”鳳吟的話語剛剛落下,南宮卓頓時笑道。
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白衣女子,她渾身散發著吸引他的氣息,就連她說的話,都是如此讓他折服,“結果都是如此,又何必計較過程……”
聞言,鳳吟不禁抬頭看向他,她隻是隨心而言,也並不指望他能夠明白,卻沒想到,原來,他都明白。
“那……若一開始的原因就是錯的,結果會不會是錯的……”
南宮卓輕輕呢喃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落入鳳吟的耳中,鳳吟不禁一愣,她心念急轉,開口問道:“什麼叫做一開始的原因就是錯的?”
三十年,花開竹死
好犀利的察覺能力,他不過是隨口說的一句話,她都能夠瞬間抓住其中的重點。南宮卓不禁讚歎的望著鳳吟,“你若是個男子,定能權傾朝野。”
鳳吟不置可否,隻是定定的看著他,“你想告訴我什麼?”
他想告訴她什麼?他該告訴她嗎?
南宮卓心下一陣惆悵,他抬頭看著這好似走不盡的竹林,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慢,“我從未看過竹子開的花,竹花何時開?”
鳳吟沒有回答,隻是緊逼著問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早在許久以前,她就一直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先不說南宮卓毫不反抗的樣子,就說那白衣公子突然出現,助她複仇,她就已經察覺出一絲不對,但是她想不到任何東西。
聽到鳳吟那略微有些急切的聲音,南宮卓頓時笑了,他轉頭望著她,“你可知道,如果我不告訴你,日後的你是逍遙天涯的輕鬆,但如果我告訴了你,日後的你則是要繼續勞累下去,就如同這兩年一般,隻不過對象不是我。”
聞言,鳳吟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南宮卓也笑了,心裏也不急了,隨著南宮卓的腳步向裏麵緩緩走去,輕聲說道:“像我這樣的人,寧願做個明白的苦人,也不願做一個糊塗的逍遙人。”
“有氣魄。”
南宮卓微微歎氣,抬頭看著她,似是想要將她刻進心中一般,“如今的我已經被貶為庶民,囚禁在府中,廣陵王又因為在皇宮被圍攻的時候沒有及時到來被奪了兵權,你說,誰得利最多?”
鳳吟不禁一怔,眼眸一亮,隨即連罵自己愚蠢,“太子。”
南宮卓靜靜的看著她,又說道:“若我說我府中囚禁的那個人,也便是被你放走的那個人,他手中的證據是假的,你以為如何?”
鳳吟抬頭看著南宮卓,輕聲問道:“第一次宴會,拓跋碩要我你沒有給。”
“因為本王心性狂傲,就算是本王不要了,也會毀掉,絕不送人。而且,你手中的鳳牌,我還沒有得到。”
“第二次宴會,拓跋碩要我,你也沒有給。”
“我喜歡的女人,又怎麼會輕易的給了別人?”
鳳吟頓住腳步,她側頭望著南宮卓,有些俏皮的笑道:“好吧,我信你。”
南宮卓不禁笑了,“你拿到我手中數十萬大軍的證據,是因為無憂,第二份證據,卻來的蹊蹺,所以才這般相信了我吧。”
聞言,鳳吟頓時笑了,“王爺果然聰慧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