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暗的有些可怕,映襯著地麵上的鮮血更加殷紅,無數的槍劍散亂的丟棄在地上,紛紛沾染了血紅,地麵上到處都是紅色的水流,順著坑坑窪窪的地麵,不知要流向哪裏去,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幾縷濃煙還在釋放著刺鼻的氣味“噠噠噠……”
在如此寂靜的地方,一陣馬蹄聲傳來,這馬蹄聲輕巧而又迷人,在這滿地血紅中好像帶著一絲蠱惑。
“哢嚓——”
烏雲湧動的天空忽然一聲厲響,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
鳳吟坐在馬上,四周那平靜而又詭異的鮮血,她比任何一個女子都要見的多,讓她心悸的是鳳府滿門抄斬之時漫天的血紅,而此刻,她好像已經習慣了殺戮,再多的鮮血也不過是讓她感到壓抑。
“好像……沒有攻下來……”
鳳吟略帶了一絲疑惑的喃喃說道,隨後轉頭看向身後一直未說話的夜皇,那神情就好似兩人在猜謎一般簡單。
夜皇掃視四周,神情不過是一凜便恢複了正常,他低頭欣賞著轉頭看他的女子,伸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身上的披風將她包的緊緊的,絲毫沾不到一點風雨,而她眉目間的神情猶如一隻慵懶的小貓,完全沒有被眼前的場景嚇的豎起自己的毛。
“若是你祖母想要這天下,你當如何?”
不知夜皇為何會忽然有此一問,但她也知道,夜皇不是那種空穴來風之人,仔細回憶著與祖母之間的談話,祖母的雍容和溫和讓她怎樣都覺得不是這樣的人,但終究是人心難測,看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想到此,鳳吟臉上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便是這傾盆大雨都小了一些。
“她想要這天下,便去奪啊,與我何幹?”
是啊,那個婦人想要得到這天下,為何要牽扯上她自己的兒孫?這樣明明白白的道理,在這狂風暴雨中,卻怎樣都理不順。
夜皇看著鳳吟那少有的俏皮模樣,不禁溫柔的一笑,俊美的臉額上映射出無盡的光亮,讓鳳吟有些睜不開雙眼,心跳不爭氣的有些加速。
每每見到他的笑,她都會恍惚片刻,而真正能夠見到他笑的人,恐怕也隻有她那一個,那恍惚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若是你祖母想要讓我為她拿下這天下,你當如何?”
還未從夜皇魅惑人心的笑容中反應過來,他就又輕輕啟唇吐出一個如此重量級的問題。
鳳吟微微皺起眉頭,這個問題值得考量,就算是祖母想要得到天下,夜皇也並非是可以隨便指使之人,怎能是祖母說讓就讓的,但夜皇既然這般問了,難不成就如同夜皇先前所說,祖母要他拿下北夏國才能娶她?
見懷中女子眉頭越皺越緊,夜皇伸手,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的眉間,慢慢撫平她緊皺的眉頭,“不怕,有我在。”
聞言,鳳吟驚詫的抬頭看他,還記得他以前自稱都是“本王”,口氣中滿滿的霸道自信,聲音獨特的沙啞,讓人聽著心中都是一蕩,可如今,他似是對她更加寵溺了,便是話語都沒有了以前的霸道,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會失去她一般想到此,鳳吟轉頭看向被血染紅了的京都城門,他看到眼前這一切的時候,神情的一刹那變化,他以為他藏住了,卻怎樣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他是怕了嗎?這樣一個霸氣又灑脫的男子,什麼才能牽絆他?
心中的這個念頭剛起,鳳吟便是笑了,她還記得他方才說過的那句話暗夜之王,戰神之神,暗夜之王,戰神之神,鳳吟,本王看中的女人,你以為你逃得掉?
應該是她想多了,三年未見,也許他心中會比以往更加珍惜現在的難得一見,她又何嚐不是,快馬加鞭趕往北夏國的時候,她心中更想見的是這個男人“你來了。”
傾盆大雨中,忽然傳來一個清淡的聲音,如此遠又如此近,在空中回蕩,聲音嘶啞而又沉穩。
鳳吟心頭一震,她緩緩抬頭看向城門,眼前被雨水所遮擋,但仍舊遮擋不住城門上那抹明黃色,是南宮泉?!
忽然,一道閃電從天而下,將整個烏黑色的天空撕裂成了無數塊,長長的閃電劃過整個天空,照亮了城門上的那人。
南宮泉的臉色有些蒼白,劍眉之間卻沒有一絲憂慮和歡愉,一片平淡,看不出喜與悲,讓她心裏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
看著獨自一人站在城牆的南宮泉,夜皇唇角牽起一絲冷笑,“本王此次來是為了取你的命!”
聞言,南宮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看著城下那個高挑的身影,在這雷霆大雨之間,本應該渺小不可及,而他這個最有魄力的皇子竟然頂天立地,挺直的背,還有那一身漆黑色的鎧甲,白皙冰冷的麵容,便是天地都變了顏色,黯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