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轉身離去的女子,赫連金堯唇角微微翹起,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靜若處子,他本應該遠離,但偏偏她那淡然掃過的眼神讓他心底產生了強烈的征服欲,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在看到他會有如此不屑的眸光。
走的遠了,敏兒這才轉頭看了看身後,早已沒有了赫連金堯的身影,隨即,她崇拜的看著鳳吟,一雙大眼裏閃爍著星星光芒,“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們身後有人?”
看著敏兒那小心翼翼的模樣,鳳吟淺淺一笑,從袖口中那處手帕,輕輕擦拭著敏兒臉額上的泥土,“赫連金堯怎麼會放心我自己一個人呢,若是我趁機逃走了,他該如何向鳳帝交代?”
聞言,敏兒明悟般的點了點頭。
鳳吟沒有說的,還有就是依照赫連金堯那高傲的脾性,恐怕是想要在她回南楚國之前,摸清楚她的性子,而那幾個士兵,應該是他安排的,而敏兒則是不小心被選中的少女。
想到此,鳳吟忽然側頭對著那默默無聞跟在身後的將士說道:“你還打算裝多久?”
那將士的腳步微微一頓,他緩緩抬起頭來,一張陌生的麵容,一雙熟悉的眼睛,“為何不讓我殺了他們,非要他殺?”
是的,這將士就是葉竹,鳳吟不曾想過,她一覺睡了三年,醒來就能夠遇到夜皇,遇到葉竹和敏兒,葉竹這個易容確實將她一開始唬住了,但是那熟悉的眸子,還有那劍鞘裏的木劍,一直都在向她彰顯著他的身份。
“你在他心裏,是鳳帝的人,你可以為我擋開那些士兵,但也還沒有到為我下殺手的地步,如果你出手了,赫連金堯會起疑,鳳帝會起疑。”
鳳吟一邊說著,腳下的步子沒有一絲停頓,若不是離三人很近,絕對聽不到她們之間的對話。
葉竹頓了頓,有些猶疑的問道:“你就不怕我確實是鳳帝的人?”
噗嗤鳳吟覺得葉竹問的這句話極為好笑,她側頭笑看著葉竹,“你是我母親的人,那便是我的人。”
聽到此話,葉竹的心裏漸漸安定了下來,他單獨陪她走了有一會兒路了,但仍舊沒有想要去告訴她他的身份,他現在在所有人的眼裏,就是鳳帝的人,若是將身份告訴她了,他心中有一絲的恐慌,她若是不信他了怎麼辦?但此刻,隨著鳳吟的這一句話,一切都煙消雲散。
“我用了一年查出你在南楚國皇宮養傷,用了兩年的時間將鳳帝身邊的所有暗衛都換成了妙殺閣的人。”
葉竹淡淡的吐露出他在這三年來做的事情,看著鳳吟停下的腳步,他嘴角不禁翹了起來,她心裏應該安定了許多了吧,此次去南楚國,她並非是無權無勢,她至少還有妙殺閣的所有人聽從她的指揮。
聽著葉竹的話語,鳳吟的心底湧現出一絲酸楚,她睡了三年,但她身邊的人卻用了這三年做了對她最有利的事情,夜皇為她去爭奪北夏國,葉竹為她在南楚國插入眼線,敏兒也打聽到她的消息,追隨她而來“嗯……”
鳳吟沒有葉竹想象中滿臉的笑意,而是簡簡單單的應了一聲,葉竹微微一愣,但他能夠聽出她這個嗯字裏的顫抖,她是感動了?
隻是這一個回應,葉竹心底就湧現出無盡的滿足,這三年來做的事情都值了。
葉竹的神情沒有一絲的變化,但最為關心他的敏兒早就察覺出他眼底的那絲喜悅,看著葉竹那陌生僵硬的麵容,她心底竟然有一瞬間的悵然,好似什麼放下了,又像是什麼解開了,若是他真的容不下她,小姐好他就開心,那她就盡全力讓小姐過的好好的。
可他當初也不該就這麼丟下她啊在北夏國京都待了幾日,鳳吟每次想要去天牢裏看夜皇的時候,都會被赫連金堯以安全為重的理由擋在了房間裏,讓她寸步難行。
而在這幾日,京都的街道上漸漸有了行人,街道周圍的商店也陸陸續續的開門經商了,透過重重的牆圍,聽不到那些叫喊聲,但是仍能想想到那樣重新熱鬧的場景。
對於百姓來說,到底是誰坐在龍椅上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關心的隻是他們的生計,油米粗茶才是他們考慮的範疇,隻要能夠吃得飽,穿得暖,誰做皇帝都無所謂。
透過馬車的窗簾,看著外麵一片熱鬧的場景,鳳吟不禁嗟歎,若是南宮泉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感觸,對於毫不關心,隻當做飯後茶談的百姓,他所堅守的皇位權利重要嗎?
“小姐,外麵有風,小心病加重了。”
敏兒輕輕落下車簾,在鳳吟的身上蓋了一個薄薄的棉被,眉頭微蹙著。
看著小聲嘟囔的敏兒,鳳吟一笑,“敏兒何時也這樣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