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容非子愣了愣,他的直覺從來都很準的。
萬祁陽不露痕跡地搖搖頭,粗枝大葉的容非子,哪裏會和他默契。
他喝了一口酒,繼續道;“王妃,你想想啊,你和羽後、太子都是死敵了,她對你妹妹那麼好,你信你妹妹是親生的?整不好,顏小萱根本就是太後的人!也許是頂級模仿師,那也說不定。王爺,你說對吧。”
容非子推了推萬祁陽,眨了眨眼睛。萬祁陽深呼吸一口氣,三皇子欠揍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不許胡說!”顏蝶陌一聲冷喝,她自小和妹妹一起長大,怎麼會不是親生的!這豈不是侮辱顏家的血統!
“誰讓姑娘生氣了!哼!”此時,小師雄蹦了進來,氣勢洶洶地掃了一眼大殿。
容非子一見,眼睛瞪大,趕緊躲在了萬祁陽後麵。這娃娃的猛勁兒,他可是見過了,如今又吸了血,他怕死這娃娃了。
“沒事。”顏蝶陌淡淡一句,小師雄轉怒為喜,笑眯眯跑過來抱著她的大腿。
“師雄,以後你就跟容三皇子了。”萬祁陽摸了摸他的頭,接下來的半個月,容非子都將為這孩子去除血性。
“不跟壞蛋,我要先生!”不料,小兒扭過頭,冷哼一聲。
容非子見狀,酒氣就上來,歪歪斜斜地指著娃娃道:“呀呀呀,你、你、你,你過來!”
“師雄,聽話。”顏蝶陌無力的手,摸了摸孩子的頭,如萬祁陽所說,眼前能幫孩子的,恐怕隻有容非子了。
小師雄抬起頭,撇著嘴望了望虛弱的顏蝶陌,她笑了笑:“帶他回東中殿吧。”
“唔,好吧。”小師雄點點頭,這酒鬼壞蛋,一身的味道,臭臭。
“走!”容非子笑得呲牙咧嘴的,一把扯過小師雄,歪歪斜斜地大步走了出去。
這容非子一向好玩成性,若沒有引起他興趣的東西,他怎會輕易出手。
看著容非子扯著小師雄離開大殿,顏蝶陌轉過頭:“祁陽,他為什麼願意幫我們?”
萬祁陽笑了笑:“你猜?”
“不猜。”她白了一眼,最近他的事情,她知道得越來越少了。
“他隻有一個條件,跟在師雄左右。”
對於容非子而言,萬師雄是他遇到的第一個魂,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吸引他的?
顏蝶陌點點頭,想必也是如此。她驚訝的是,祁陽居然這般信任容非子,要知道他可是一個飄忽不定的人,他第二天就可能站在萬泓淵那邊。
他知道她的擔憂,厚實的手掌捋順她鬢角的發絲,道:“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別想來日。嗯?”
“好。”她依偎在他懷裏,貪戀著他那隔著衣物的體溫,那雙明眸望著外麵不停飄飛的雪,思緒卻遊到天外。
她不知何時睡著了,三更時分,一聲鷹鳴在九天之外傳來。熟睡中的她,猛地在床上驚醒:“祁陽?”
她睜開眼睛,對麵的長椅上,他不見了。
西中殿中,歸來的三人抖落著身上的雪花,一個個冷得鼻青眼腫的,特別是沒有內力的高雲鶴, 整個人都僵硬了。莫恒還好些,膚色正常, 而累癱的白信一回來,倒下就睡了。
此時,萬祁陽從清寧殿趕了過來,一見到他,高雲鶴和莫恒便僵著身體行禮道:“王爺。”
萬祁陽點點頭:“辛苦了,結果是?”
“根據白信的解剖結果,再加上辨認……顏小萱是高級模仿師。”高雲鶴哆嗦著身子,斷斷續續地道。
萬祁陽閉起眼睛,這是最糟糕的結果。
此時,天上猛然響起了一個巨雷,響得萬祁陽心裏一震。方才隻下雪的天,猛地下起雨來,深夜更加地淒冷了,萬祁陽讓高雲鶴和莫恒去休息後,獨自徘徊在宮中。
顏小萱是假的?
那小王妃怎麼麵對?
她怎麼麵對這愛了這麼多年的妹妹,居然是假的?
那真的顏小萱,在哪裏?
母後啊母後,你何以狠心至此?
顏蝶陌找到萬祁陽的時候,萬祁陽正立在一麵宮牆之下,滿身雪花,身邊丟著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