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祁陽將顏蝶陌一把抱起來,無視羽後的來勢洶洶,隻是淡淡地道:“母後, 我也是你兒子。”
“不能走!”羽後怒喝一聲,浮動的劍陣動了動,就要衝向萬祁陽。
見到她這個模樣,他心如死灰:“母後要我心或眼,我都給。隻是,小王妃得安全離開這裏。”
“逆子!你已經和顏蝶陌一夥,你同樣狡猾多端!本後不信你!”
明明是生母,眼前的人卻好像與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他強忍眼淚,盯著羽後喝道:“母後人多勢眾,即使我違約,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如今我若不願意,你必定是拿不到我的心和眼。隻要小王妃安全了,我全都隨你!”
萬祁陽的話實在在理,自信的羽後看了一眼被打得夠嗆的土匪,尋思後便道:“好。”
“沉大、沉三!速帶王妃離開!”
那邊的沉大一腳掃開一個蒙麵人,蹦到萬祁陽的麵前:“好!”
山匪們一聽到離開兩個字,一陣黑風起,繞過萬祁陽的身邊帶走了顏蝶陌。小匪們發揮著急速逃跑的威名,不過十多秒,兩千人員全部撤離得沒影沒蹤。
這速度,讓羽後暗暗一驚。如今,北王府隻剩下萬祁陽一人,除此之外,還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容非子主仆倆。
再怎麼說,蜚國是容非子的地盤,豈能容忍羽後胡作非為!
這次,他堅定地站在了萬祁陽旁邊,道:“你這麼對兒子是不對的,而且在我這裏打架……”
“咻!”羽後內力一出,容非子就被敲暈在地上,眼歪鼻斜。
這下, 耳根清靜了。
羽後挑了挑眉,喝道:“把心拿來!”
萬祁陽不說話,羽後的執拗,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此時他雙眼明亮,亮得讓羽後莫名地心慌。
當一直隱瞞的真相被一層層地被剝開,羽後的心跳得越來越忐忑。眼前沉默的萬祁陽,讓她難以直視,隻能用嚴厲的語氣掩飾不安:“想反悔不成?”
萬祁陽苦笑一聲,繼而低聲道:“按照小王妃的話,母後一直執意要開魂門。八年前,母後鏟除異己,隻剩下我未殺。八年後,你欲殺了父皇與我。”
三句話,明明沒有聯係,卻讓羽後開始顫抖。
萬祁陽此時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一個八度:“是哪個死了的人,值得讓你犧牲你的夫君你的兒子,犧牲你千萬子民的安穩,讓你大開魂門!你和太子,究竟要把誰從拉回來,當這萬安國的天子!是誰?是誰?”
“沒……沒。”羽後心一跳,下意識地反駁。
“我會查!”萬祁陽一聲怒喝,他已經對這個女人失望至極!更讓他心痛的是,他方才的猜測居然是真的!
他多麼希望這個女人能憤怒地反駁,再次說他不孝,而一向強勢的她,居然沒有!
他的命,小王妃的命,父皇的命,許多人的性命,都不過是她眼中的一根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而這一切,竟是為了一個死人?
萬祁陽咬著牙,指了指地麵:“這地底下,是當年顏家軍的十萬英靈!想開魂門?休想!”
“你反悔!”羽後一掃方才的慌張,理直氣壯地道。這小子,果然狡猾!
“是!”萬祁陽眼眸一暗,身後一串黑煙騰起,他便在濃煙中消失了。
萬祁陽的離開,並沒有沒有內力的湧動。
羽後一愣,這方式前所未見。來不及多想,她把兩個盒子再次遞給了三個長老:“速開魂門。”
“是。”
夜幕漸漸降臨,蜚國如同往常一般安靜。萬祁陽離開蜚國之後,直追撤退的顏家軍。
一直快速行走的顏家軍,被突然出現在前麵的萬祁陽嚇了一跳。
“王、爺,跑這麼快?”
萬祁陽從馬背上抱過顏蝶陌,冷聲道:“爾等速回玲瓏大殿,十天內,不得踏出大殿一步。”
這要求咋就這麼奇怪,沉大、沉三相視一眼:“是!”
萬祁陽點點頭,和顏蝶陌一起消失在黑煙當中。沉大揉了揉眼睛,驚呼:“我去!這速度!”
入夜的玲瓏大殿內,安安靜靜。唯獨西中殿的閣樓上,高雲鶴還在秉燭夜讀。
“鶴兒,都三更了,還不睡?”一直擔憂兒子的高老太太從內屋裏出來,果然見他還在苦讀。
“還早,娘先睡。”高雲鶴淡淡一笑,眼睛卻還看著書。
“呼!”一陣寒風猛地吹了起來,這突變讓母子倆冷得一哆嗦。
“王爺?”高雲鶴皺眉,此時他應該在蜚國才對。
“嗯,勞煩高老太太先照顧王妃。”
“老身遵命。”
萬祁陽將顏蝶陌抱進內屋裏,又徑直走了出來,高老太太見狀,掩好了門就退了出去。
“出事了?”高雲鶴從未見過他如此愁鬱的模樣。
萬千委屈和憤怒隻化作一個搖頭,萬祁陽低聲道:“開魂門最早的曆史是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