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她麼?我的孩子。”我問道。“我能喜歡她嗎?母後。”穆遠問道。“既然喜歡了,就應當好好珍惜,否則日後會後悔的。”我道。
“那,母後可曾悔過?”他問道。
聽到他問我可曾有悔?悔是有的,可是我這一生卻沒有負穆崢。“至於悔,母後是有的。”我說道。“母後,此話怎講?
”小小的穆遠望著我,希望能聽到我的答複。
心中一陣酸澀湧出,我撫摸著穆遠的發絲,對他說道:“母後悔的是為何第一次不能接受你父皇的心,而那日,在你父皇臨去時,他還不知母後也是第一眼愛上你父皇的,母後很難過,為什麼不能早一點告訴他,誰知就這一念之差,母後和你父皇竟瞬間陰陽相隔。”
“就算再傾盡所有,也換不回刹那年的陰陽交流。”我說道。“既然母後真心如此,就不要悔,父皇在天之靈一定會知道的。”穆遠說道。“所以啊,你長大了。”我拍拍他的頭說。“遠兒,你還還記得你父皇的話嗎?”
“記得,父皇告訴兒臣的為君之道,兒臣一刻都未曾忘記。”他答道。
夕陽西下,雖然人已斷腸,可明日太陽一定會照常升起,將又是新生。
第二日的清晨,我拉著穆遠的手登上了龍椅,宣讀了詔書。大周新帝即位,號恒,元年紀年,穆崢遺詔中封我為瑾煜太後。遠兒隻有八歲的年紀,可我今年才三十的年紀,卻做了一國太後。
穆崢走後,下了一場暴雨,打落了禦花園的花朵,一夕之間,花兒竟全落了。原來花也是會感傷的吧?我姑且這麼想著
人之生死竟不如飛花滾石,鳥魚蟲獸,可歎一腔深情,覆水難收。
看著年輕的穆遠,我想起了當年穆崢拉起我的雙手的那一日,要陪我看著大周的錦繡江山。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是我們卻難至白頭了。朝堂上響起了群臣的呼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這一幕,恍如隔世。雖然穆遠一身縞素,卻難掩他君臨天下的氣質,就在這悲傷蘊育的京城中,皇宮內完成了新舊政權的交替。
遠兒下朝後,撲到我懷裏說道:“母後,遠兒今日怕死了。”“你今日做的很好,像個君王的樣子了。“我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以後你可要在你皇叔的輔佐下當個好皇帝,直到親政,知道嗎?”我說道。
“母後,遠兒知道了。”他道。“以後要自稱什麼了?”我提醒他道。“要自稱朕了。”他撓撓頭說道。“可是遠兒還是您的兒子啊,遠兒還不想跟母後這樣的生疏。”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