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無餘村鬼談(五)
雖然車裏突然來了兩個大家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使大家提心吊膽起來。但在傍晚時分,老盧還是高興的告訴大家,我們已經進入了吉林境內,也就是說我們離無餘村越來越近了。
老盧打開地圖,仔細看了半天才道:“剩下的路恐怕就不怎麼好走了,基本都是鄉村的道路,有些地方還是土道,而且現在是夏天,估計會非常泥濘!”
大家有點憂心重重,不過既然已經快到,再堅持下也就是了。
龐大龍基本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不時的還要喝些水而已。
白冰和妻子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的目的是完全相同的,隻是仿佛她們對我們絲毫沒有印象,但這卻使大家放下心來。而且自從她們上車之後,六子也在沒有看到那個佝僂的老太太出現在大路中間,仿佛她們在暗中保護我們一般。
我接替六子開車,他跑到一旁胡亂的吃了些東西便睡了去。
路逐漸的崎嶇泥濘起來,車子也開始了顛簸。老盧拿著地圖,坐在油箱上,借著車裏微弱的燈光邊看邊道:“估計,明天上午我們就能到。”我點點頭,這個地圖在一路上我們已經看了好多次了,即使閉上眼睛也能默背下來。
“隻是,這個村子所在的小鎮處在平原之上。我想路一定難走的很!也許我們可能要把村子寄存起來。”說完望著車子外麵:“真不知道此行是福是禍啊!真希望在我最後的警察生涯上畫個圓滿的句號!”
“放心吧!你看我們這一路不是一直平安無事嗎!”我安慰老盧道,其實自從看到妻子還活著,我鬱悶的心情好了許多。不管她認識我與否,現在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活著……唉!活著?白冰不是已經死了嗎?而且還被四眼的劉天生解剖了,但她不是仍舊還活生生的在我們麵前嗎?仍舊談笑風聲!到底死亡是怎樣定義的呢?或許對我們還說白冰死而複生真的有點讓人驚恐,那麼對於曾經親自剖開白冰胸膛的劉天生呢?那會是一種怎樣的震驚呢?我一麵開著車一麵胡思亂想著。
真如老盧所說,路是越來越難走了。大約在天亮的時候,我們駛進了一座小鎮,我清晰的記得,無餘村就是這個城鎮的區域裏。
這個小鎮處處透露著東北的那種粗獷與豪放,錯落有秩的房屋星羅分布,條條胡同寬而深邃,即使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泥土的芳香,那不是雨後才有的香,而是自然的,時時刻刻的,毫無汙染的,純淨的空氣的芬芳。
我們紛紛搖開車窗,任憑那空氣衝進車裏,鑽進我們那被都市塵埃汙染了的肺。
白冰和妻子自從入夜以後,就沉入夢鄉。直到我們停了車打開窗子,陣陣的晨風吹進來的時候,她們才醒過來,看到窗外的景色,白冰帶著滿臉的惺忪睡意歡呼起來,拉著妻子道:“到家了!到家了!”妻子也立刻歡笑起來。兩個女人象孩子一般笑著,這看上去和恐怖一點也不沾邊。
我們隻是呆呆看著這兩個女人,大家都各懷著心思。但我想,一定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希望她們隻是普通的女人,如果真是那樣,必定會帶來一段段美麗浪漫的佳話。
白冰走到老盧跟前:“謝謝你們讓我們搭順風車!”說著從斜挎在肩膀上的小巧的背包中拿出兩張一百元的人民幣塞到老盧手中:“呶!這是我們的車費!”說完拉著妻子衝下車,這使我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坐我車的時候給錢的情形。那不過是一次簡單的拉客,竟然使我從此陷入恐怖詭異的事情當中,人生還真的是一種無法琢磨的遊戲。
兩個女人象兩隻漂亮的白蝴蝶飛舞在沐浴著自然氣息的晨曦當中,看上去是那麼的美麗。連那些清晨出來勞作的小夥子們也情不自禁的吹起帶著幾分挑逗的口哨,使這個小鎮平靜的早晨無端的多了幾分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