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去的憤慨,我心底徒生無奈。
我想,現在的我在他眼裏肯定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拜金女,不僅賣身求榮,還把飼主帶到眾人麵前炫耀,簡直恬不知恥。
他恨我墮落,我卻有苦難說。
也罷也罷,隨他去吧,該說的我都說了,他若是接受不了,我也不能強求。
暗自歎息了一聲後,我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彎著眼睛看向喧鬧的眾人,招呼著他們一起去北街吃大閘蟹。
我這邊兒熱鬧非凡,秦如霜那邊兒門庭冷落。
我們的位置再次對調,我拿眼梢兒滿目諷刺的瞥了她一眼,把她昔日給我的輕蔑和得意,如數還了她。
她咬牙,杏仁兒般的眸子裏,盛滿了怒意。
我本不想與她一般見識,可是想起她以前的所作所為,我心底的火氣又抑製不住的“噌噌”往上冒。
我真心待她,她卻一心害我,陷害完我以後,還裝出一副我虧欠她的模樣……
真是夠了!
覺得我對不住你是吧?行啊,今兒個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對不住!
我穿過嘰嘰喳喳的人群,緩步走到秦如霜麵前,學著她以前的模樣,半斂著眸子傲氣淩人的瞥向她。
“如霜妹妹要跟我們一起去嗎?”我勾唇笑著,話中帶刺:“都這麼晚了,鄒二少肯定不回來接你了,你也別扛著了,跟我們一起去吃大閘蟹吧,不然晚餐一個人吃的話,多可憐呀。”
我此話一出,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紛紛屏著呼吸看向我和秦如霜。
秦如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她是個極要麵子的人,如今當眾被我羞辱,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大閘蟹有什麼好吃的。”秦如霜冷哼一聲,強忍著怒氣反駁我道:“附近不也剛開了一家塞納河嗎?”
說著,她抬高了音量,衝著圍在我身後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喊道:“今天大家拍戲辛苦了,我請大家去塞納河吃法國大餐好不好?”
秦如霜笑容莞爾,強行想要扳回一局。
為了扳回這一局,秦如霜也算是下了血本——塞納河可是有名的法餐廳,人均消費最低四位數以上,一般情況下,都是情侶或者兩三個好朋友相約去吃,三四十個人過去聚餐……那純屬有病!
可她也隻能說出塞納河來,畢竟,除了塞納河,附近也沒什麼餐廳能把大閘蟹比下去了。
然而,即便秦如霜搬出了人群消費四位數以上的高級餐廳,依舊沒人敢買她的賬。
畢竟,譚以琛還在旁邊兒站著呢。
能在演藝圈兒混下去的藝人,都不是傻子,走紅的歌星和隻手遮天的譚家二少,該站在誰那邊兒,不言而喻。
秦如霜已經氣到渾身發顫,我卻笑得越發開懷。
“看來,比起法餐來,大家更喜歡吃大閘蟹呢。”我向前邁了兩步,拉近了我和秦如霜之間的距離。
在我們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我停了下來。
“你以為他們鞍前馬後的巴結你,是因為你這個人嗎?”我俯下身來,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在秦如霜耳邊對秦如霜說:“拉倒吧,沒有鄒越風,你屁都不是。”
說完以後,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臉,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這個圈子就是這麼的殘忍,大家永遠不會站在正義的那一方,而是迫不及待的奔向更有權勢的哪一方。
鄒越風在,秦如霜是女王,譚以琛在,我就是女王。
大家追捧的不是我,也不是秦如霜,而是我和秦如霜所仰仗的兩個權可通天的男人。
可惜的是,秦如霜總是看不透這點兒。
海鮮城離公司不遠,步行就能到,我丟下麵色鐵青的秦如霜,挽著譚以琛的胳膊,在眾人的擁簇下,離開了片兒場。
路上,譚以琛笑著打趣我:“你還挺有做壞人的天賦的。”
聞言,我扭頭看向譚以琛,一本正經的糾正他道:“我不是壞人,我隻是一個比較狠的好人罷了。”
周星馳演的《九品芝麻官》裏有這麼一句台詞:做壞人奸,做好人,要更奸,不然的話,怎麼跟壞人鬥?
是,我心狠手辣,我詭計多端,我滿口謊言……可我是個好人,我是個奸詐的好人,我不會主動去傷害別人,但是旁人,也休想占我便宜!
譚以琛眸底閃過幾絲詫異,不過那詫異很快就被笑意取而代之了。
“狠厲的好人。”他捏捏我的臉,然後俯身在我眼角落下一吻:“我喜歡。”
譚以琛對我說過很多次喜歡,可他從來沒有說過愛。
我想他對我的感情應該和我對他的感情差不多,都是欣賞和喜愛,卻又止於欣賞和喜愛。
正如他之前所說,他欣賞的女人,可以任意的飛,他也不會吝嗇用自己手裏的權力幫助她們飛得更遠,飛得更高。
因為不愛,所以沒有獨占的欲望,就像花與蝶,蝶貪戀花的嬌柔,卻永遠不會為花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