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我感覺有某種熟悉的氣息沿著我的耳垂,撫過我的脖頸。
我知道,那是譚以琛的呼吸。
他站在我的身後,削薄的唇抵在的耳邊。
他在我耳邊吹氣,一如當年我在他耳邊低語。
他說鬱可可,你的演技糟透了。
他說的是“鬱可可”,不是“喬遠黛”。
“你知道嗎?”他的唇幾乎要吻上我的耳垂了:“你和我哥,渾身都是破綻。”
我知道……我在心裏默默的回答他:我一直都知道。
或許偏偏林即白、顧凕這種聰明但又不夠聰明的角色,我能手到擒來。
可是譚以琛……可是譚以琛……
我騙不了他,他太過精明,而我和譚慕龍又不夠精明。
權謀的遊戲,我玩兒不過他,譚慕龍玩兒不過他,我和譚慕龍加起來,還是玩兒不過他。
我不該勸譚慕龍答應譚以琛的邀請的。
我一直以為,到馬來西亞後,做了萬全準備的我和譚慕龍會變成一把鋒利的刀,快狠準的料理了譚以琛和林即白這兩條自投羅網的魚。
可我顯然太小看譚以琛了。
有譚以琛在,我和譚慕龍永遠變不成刀,我們才是那條可憐的,自投羅網的魚。
我們不該應邀的,我們應該躲著他,躲得遠遠的,距離足夠遠了,暴露的可能性才會降的足夠低。
“我不想戳穿你們的。”他把手放到了我的腰上:“我想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自己承認。”
他的手即若即離的在我腰間遊走,低沉的嗓音,帶著令人心碎的沙啞:“為什麼要騙我?你知不知道當我聽到你的死訊的時候,心裏有多難過……”
我暗中捏緊了拳頭,強忍著不讓自己掉下眼淚來。
我很想問問他:既然你那麼難過,你當初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呢?
我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等了你那麼久,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回來?
既然你那麼難過,你當初為什麼不來參加我的葬禮呢?
我盯著手周毅輝的手機找了那麼久,為什麼我找不到你呢?
你現在告訴我你難過有什麼用?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難過!
“譚先生。”我抓住了譚以琛在我腰間遊走的手,身姿優雅的轉過身來:“您認錯人了,我不是鬱可可。”
譚以琛愣了一下,我能感受到他後背的僵直。
我滿目悲憫的凝視著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同情。
“您和鬱小姐事情我有聽阿龍講過。”遲疑良久後,我嚐試著安慰譚以琛說:“我……我很抱歉發生這種事情……可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
譚以琛突然火了:“鬱可可,你就非要跟我死強到底嗎?讓你承認你自己的真實身份,就這麼難嗎?”
“你簡直是頑固不靈!”我懶得再理睬他,轉身向大海走去。
然而,我剛抬起腳來,步子還沒落下,譚以琛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拉,便輕而易舉的把我拉了回去。
因為他是斜著拽我的,我又是一隻腳著地,重心本來就不穩,被他這麼一拉,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翻轉了過來,然後向他撲了過去。
他在我即將撲進他懷裏的時候,一手攔住我的腰,一手按住我的頭,然後俯身吻了下來。
我們在浪漫的海灘上接吻,腳下是鬆軟的傻子和星星點點的貝殼,遠方,是蔚藍似寶石的大海,天上,是熱情到讓人有些煩躁的太陽,眼前,是譚以琛俊美好似天神的臉。
譚以琛的吻很狂野,他像是在侵占什麼一樣,瘋狂的允吸著我的嘴唇,我的舌頭都要被他吸麻了。
我終於回過神來,瘋狂掙紮著想要推開他,可他力氣好大,我根本推不動他。
就在我快窒息的時候,他終於鬆開了我,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氣兒還沒喘勻呢,他又吻了過來。
我嗚咽著,死命的捶打著他的肩,他卻雷打不動,依舊緊緊的抱著我,按著我的腦袋,逼我和他接吻。
瘋了,瘋了,這家夥絕對是瘋了!
我一狠心,直接張嘴咬了他的嘴唇,他吃痛,終於鬆開了我。
“你瘋了嗎?”我歇斯底裏的衝他喊著:“我是你嫂子!”
聞言,譚以琛笑了,他擦了下唇角被我咬出來的血液,笑容越發的狂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