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的那天晚上,我躺在譚以琛懷裏哭了很久很久,黎明之際,譚以琛開車把我送回了家。
“別想太多。”我進屋的時候,他叫住了我,再一次沉聲開導我道:“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先是一愣,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聲音細弱蚊蠅的回答他說:“我知道。”
後半句話我沒有說出口:我也很清楚,你有多介意安辰的事。
譚以琛上前一步,俯身在我額前落下一吻,揉著我的頭哄我道:“乖,回去好好睡一覺,不許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過分,你把這些想法灌進了我的腦子裏,卻又不準我想,哪有這樣的事?
心中雖頗有微詞,可我還是點了點頭。
我一向很乖,這可能是我唯一的優點了。
和譚以琛告別後,我躺倒床上睡了很久很久。
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在橋上,安辰站在橋的左邊,譚以琛站在橋的右邊,他們都在叫我,我不知道該往那邊兒走。
橋的周圍彌漫著漫天的霧,我看不清譚以琛和安辰的影子,也聽不清他們在喊什麼,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很清楚,橋右邊的岸上站的那個黑影是譚以琛,而右邊則是安辰。
他們都在喊我,我必須得盡快回到他們的身邊。
可回到誰的身邊呢?我猶豫了。
不知所措的在橋上徘徊了很久後,我終於拿定了注意。
於是我扯著嗓子,用我所能喊出的最大的音量對站在橋右邊的譚以琛喊道:“你等我一下,我有話想對安辰說,等我把話說完了,我立刻過去找你……你一定要等著我!”
喊完以後,我轉過身,向橋的左邊走去。
隨著我的靠近,安辰的身影越來越清楚了,而在他的身影徹底顯現的那一刹那,我終於聽清楚他在喊什麼了。
——他聲嘶力竭的衝我喊道:“可可!快回去,我已經死了,你不能再往前走了,陽間的路,在另一邊!”
“可……可我有話想對你說。”我焦灼道:“安辰,我想說……”
我話剛起了個頭,安辰就打斷了我:“他走了……”
“誰?”我沒聽明白:“誰走了?”
“站在我對麵的那個人。”安辰回答我說:“他走了。”
我一聽,徹底慌了,慌忙回頭向橋的另一端看去。
不知道是霧太大,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橋的另一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我絕望極了:“我說了讓他等我的啊!他怎麼能不等我呢?他……他為什麼不等……”
說話間,我把頭扭了過去,想看看安辰,可把頭扭回去的那一刹那,我突然發現:安辰也消失了!
最後一個“我”字沒能從我嘴裏說出來,我站在空蕩蕩的獨木橋上,我站在白皚皚的大霧裏,孤身一人,舉目無親。
然後……然後我就驚醒了,抓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
我伸手擦了擦額頭上被嚇出的冷汗,翻身暈暈乎乎的從床上下來了。
我覺得口很渴,於是拿起杯子去倒水。
可糟糕的是,我房間裏的飲水機沒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