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很明顯的,處理貪官是分內的事兒,不收拾是失職,收拾了也沒什麼好炫耀的,可剿除國際恐怖分子就不一樣了,這可是振國威,揚名氣的大好機會,剿匪若是成功,全世界的媒體都會大肆播報,孰輕孰重,譚慕龍的上級會分不清?

我這才恍然:原來暗刃計劃的主要目標從來都不是鄒北城,而是以鄒北城為突破口,剿除南宮世家的人。

“可可,我給你的那份錄音不是用來逼退南宮薰的。”冗長的沉默後,譚以琛沉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將我的思緒重新拉回了現實:“那是給鄒北城下套兒用的,鄒北城和南宮薰都是極其謹慎的人,如果他們因為那份兒錄音明著鬧僵了,那很有可能會導致雙方都暫時歸隱,不再在亞洲及亞洲周邊走貨!”

“若真鬧到那一步,那我們這一年多相當於白忙活了……你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譚以琛涼聲問我,語氣嚴肅,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

我無話可說,我從小不是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長大的,布局設陣我不擅長,我唯一擅長也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我知道了。”我悶聲回答譚以琛:“我累了,先掛了……”

譚以琛似乎想說些什麼,他喊了我一聲:“可可……”

“恩?”我尾音上揚,語氣疑惑。

電話那端卻沒了聲音,片刻後,譚以琛輕歎了一聲,語氣不明道:“沒什麼,就是覺得該給你講講後麵的計劃……你先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咱們再說。”

我輕“恩”了一聲,算作回答,然後便把電話掛斷了。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我幾乎微不可聞的呼吸聲以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響了,滿身狼狽的我,站在一片狼藉的書房裏,隱約中,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我吸了吸鼻子,動作僵硬猶如生了鏽的機器人一般,遲鈍而又緩慢的轉過身去,默默的離開了喬老先生的書房。

然後……然後我就回房間睡覺去了,我睡了很久很久,昏天黑地沒日沒夜的睡,直到鄒北城再一次到我家裏來找我。

給鄒北城開門的時候我剛睡醒,身上還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既沒梳也沒洗,整個人邋遢到了極點。

我的模樣把鄒北城嚇了一大跳,他險些都不敢認我了,杵在門口目瞪口呆的愣了好久才終於回神。

“遠……遠黛,你這是……生病了嗎?”他猶豫著開口道:“你的臉色看上去好憔悴啊,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心情極差,懶得跟鄒北城周旋,直接陰著臉丟下一句“不管你的事”便欲關門。

門卻在關到一半的時候關不動了——鄒北城用手擋住了大門,阻止了我關門的動作。

“遠黛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講。”他語氣焦灼:“你就給我十分鍾……不,五分鍾!五分鍾就夠了!你讓我把話說完,說完我就走。”

他目光誠懇,就像電影裏演的那些原本渣到極致,但是在電影快結束的時候突然就因為某些事痛改前非,找女主角複合的男主角一樣。

我隱約感覺這可能是“喬遠黛”和鄒北城打破僵局的一個突破點,於是我便重新把大門打開了,站在屋裏抬頭凝向屋子外麵的鄒北城,冷聲命令道:“說吧,你隻有五分鍾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