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譚慕龍坦言道。

下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也永不會說出口:更怕你不陰我。

那個長著一妖異狐狸眼的女人突然伸手撫上了譚慕龍的側臉,譚慕龍周身一僵,下意識的扭頭看向那女人。

“別怕。”女人說:“我不會再騙你了。”

她語氣輕柔,表情真誠,漆黑的眸子盛滿了深情,若不是早就知道這女人惡劣至極的本性,譚慕龍怕是又要上當受騙了。

閑談間,南宮薰已經穿戴整齊了,她坐到梳妝台前,花了不到十五分鍾的時間便化好了妝。

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五點半,她該走了。

起身最後一次整理了襯衫長褲,南宮薰從衣架上取下自己巨大的黑色的風衣,穿上了。

“我走了。”她站在門口,微笑著攤了攤手:“不給我一個離別吻嗎?”

此時,譚慕龍正在刮胡子,聽到南宮薰這句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話後,他瞥了眼自己下巴上的泡沫,一臉的無奈。

“不如等你回來我給你個重逢吻吧?”他以開玩笑般的語氣安撫門口滿臉哀怨的小流氓。

小流氓卻沒有回答他,而是大步向他走來,不由分手的拽住他的衣領把他的頭拽了下來,然後仰頭親了過來。

這個吻粗魯殘暴,且充滿泡沫的味道,真不是一個好滋味。

可譚慕龍不知道的是,過了今天以後,他會無比思念這個充滿泡沫的吻。

一吻過後女流氓心滿意足的鬆開了他,並動作妖嬈的舔掉了自己嘴角沾著的一點兒泡沫。

“你會想我的。”她捏了把譚慕龍強勁的腰,然後轉身瀟灑離去。

另一邊兒,鬱可可和鄒北城也來到了碼頭。

凝視著眼前的貨量,鬱可可猛然睜大了雙眼。

“不是說隻有兩艘嗎?怎麼這麼多?”強行按捺住心裏的震驚,鬱可可扭頭滿目不解的看向鄒北城。

按鄒北城之前所說,他隻從南宮薰哪裏偷換來兩艘貨船,可現在,碼頭上卻停著整整六艘貨船!

“這個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鄒北城伸手動作寵溺的揉了下鬱可可的腦袋,削薄的唇,斜向上勾起一個邪氣的笑:“咱們先把貨轉到江凇碼頭吧。”

江凇碼頭?鬱可可又是一驚。

“不是去洛河碼頭嗎?怎麼又改成江凇碼頭了?”她訕笑著,表麵雖看不出慌張,可心其實早就提到嗓子眼裏去了:“我和阿爾文約好的可是在洛河碼頭交貨!”

“啊!不好意思,昨天忘記告訴你了。”鄒北城裝出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說謊完全不需要打草稿:“因為某些原因,我昨天跟阿爾文商量了一下,決定把交貨地點改到江凇碼頭……事發緊急所以一時間沒來得及跟你商量,你不會生氣吧?”

鬱可可懸在嗓子眼兒裏的那顆心,突然猶如落進江河中的巨石,瞬間沉到了河底……

某些原因,這說不出口的原因怕是——“害怕你是內奸”吧?

所以,這最後一步果然還是出錯了嗎?

“走吧。”失神中,鄒北城沉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打開車門,衝鬱可可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鬱可可上車。

凝視著眼前這輛不知是通向天堂還是通向地獄的車,鬱可可呼吸越發的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