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廢話了,你趕緊走吧,這裏很危險。”失神中,南宮薰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傳來,將鬱可可飄遠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我在附近看到不少便衣警察,一會兒肯定會有槍戰……你就在這兒礙事兒了,快回家吧,記住,出了那個巷子往左拐,走十來分鍾就能看到馬路,到馬路上,就好打車了。”

說著,她推了鬱可可一把,示意她趕緊走。

鬱可可被南宮薰推著踉踉蹌蹌的向後退了好幾步,卻沒有聽話的離開,而是抬頭問南宮薰:“那你呢?你不走嗎?”

——若這裏早被便衣警察包圍了,那怎麼看,南宮薰的處境也比她危險吧?

南宮薰搖了搖頭:“我不走,我在等人。”

她的語氣平靜而沉緩,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就好想得了不治之症的人在哭過喊過掙紮過後,終於接受了現實,心平氣和的安排後事一樣。

鬱可可不由的皺了下眉,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等誰?譚慕龍嗎?”

聞言,南宮薰笑了。

“算是吧。”她說:“不過也不全是……還有一個。”

鬱可可的心“咯噔”了一聲,說話時聲音不受控製的開始發顫:“譚以琛?”

南宮薰笑得更歡了:“你想哪兒去了?我雖然很重口,可也沒重口到哥兒倆一塊兒吃的地步……把心放肚子裏去吧,我對比我小的男人沒興趣。”

鬱可可不悅的嘟起了嘴:“那你說你勾引過他……”

“逗你玩兒呢。”南宮薰衝鬱可可眨了眨眼睛,神色狡黠:“你男人專一著呢,別瞎想。”

這話令鬱可可一時間有些羞愧難當,其實她心裏也清楚,譚以琛愛的是她,其餘人都是過眼雲煙,可缺乏安全感的個性卻總讓她控製不住的去胡亂猜疑。

這是病,得治。

靜默數秒後,鬱可可抬頭抱歉般的衝南宮薰一笑,揮手向她告別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你小心點兒,可別交了彩禮錢,卻沒命來參加我和阿琛的婚禮。”

她舉了舉手裏那堆皺巴巴的紙鈔,眉目含笑。

南宮薰沒說話,隻是回了鬱可可一個同樣迷人的微笑。

鬱可可便當她是默認了,轉身小跑著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巷子。

“一刀,看著她上車,然後回西南角找我。”南宮薰衝著前方的空氣輕聲下命令道。

她話音落地之際,一個黑影晃進了鬱可可剛才進入的巷子裏。

南宮薰這才放下心來,重新戴上棒球帽,壓低了帽簷,三繞兩繞,又繞回了黑水灣。

周圍看著空無一人,但其實在人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到處都埋伏有警察,譚慕龍早就帶兵到了黑水灣,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收拾南宮薰和鄒北城,是為了等走私船靠岸後,連著南宮凜一塊兒收拾了。

南宮薰深知這一點,可她沒辦法阻止她大哥過來接她。

這輩子,她隻拿兩個人沒辦法,一個是她大哥,另一個是譚慕龍。

現在,這兩個人都到黑水灣來找她了,一個要她生,一個要她死。

南宮薰低頭看了眼別在自己腰間的兩把手槍,心跳在不知不覺間加快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