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然頓時瞳孔一縮,仿佛在掩飾著什麼似的,不緩不慢的轉過頭,眼眸看出去自己車窗那邊。
修長的食指習慣性的敲擊車門,一下一下的,很慢。
愛!這個字眼兒,對於林開心這種人,值得付出麼?答案是,不值得!
從頭到尾,覃然都隻是覺得,他想要征服林開心!
隨即,他清冷的彎起薄唇,很輕的搖了搖頭,像是在嘲笑林開心剛剛說的那句話似的。
聽到他低沉而諷刺的笑聲,林開心胸口煩悶更甚,深深的呼了口氣,“覃總,您不下車是吧?”
覃然輕快的脫口而出‘嗯哼’一聲。
林開心點點頭,輕飄飄的“好”,然後轉動車鑰匙發動引擎,再次狠狠的一腳油門,快速打轉方向盤,帶上覃然,接著飆車!
這車一飆,就到了傍晚。林開心踩油門踩到渾身都沒了力氣,最後在A市與C市交界的一個海邊的公路旁踩了刹車。
覃然一直若有似無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其實,他有好幾次都欲要開口,叫她停車。
可那女人專注盯著擋風玻璃外的雙眼十分的冷漠。和往常的她,真的很不同。從認識到現在,覃然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個女人,原來還能冷成這樣。不知為何,他倒是寧願她開口罵他,或者和他打一架,也好過沉默。這樣的林開心,很陌生。
直到她終於肯踩下刹車,覃然從瞅著她失了神的微微怔忪中反應回來,第一反應便是想要開口把她給大罵一頓。這女人實在太過欠扁和神經病了,哪裏會有人如此瘋癲,拿自己生命來開玩笑的?
薄唇微微蠕動,就在他開口的那一刻,女子的腦袋突然低下趴在方向盤裏,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她沒哭,更沒有要憤怒的征兆。就是一直保持沉默。
覃然想要責怪的話,突然間就吞回到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這個女人,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逞強。
林開心伏著方向盤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突然就慢悠悠的重新抬起了腦袋,目光微滯,嘴角類似自嘲一般的彎了彎。飆車了一整個下午,她都還是沒想明白,為何覃然一直要揪著自己不放,為何就不願給她放一條生路,從此各走各路呢?幾度想再次開口去問他,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
可,腦海裏又伴隨著車外那時不時傳來的喇叭聲的嘲笑聲落入自己耳畔,導致她沒再敢開口了。
車內小小的空間,夾雜著一股令人快要窒息的壓抑。林開心不想再和覃然待下去,便摁下車裏的中空擋,開車門下去。
覃然蹙了蹙眉,隨即也跟著走下車。林開心沿著海邊大步的走,其實她是知道這個男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覃然三兩個大步就追上了她腳步,“林開心,你給站著!”
這女人是瘋了不成,飆了一整天的車,現在不歇一會就又要跑去哪兒?她真把她自己那雙腿當成鐵打的了?
然而,林開心卻仿佛是充耳未聞似的,他的腳步聲越近,她就跑得越快。覃然幹脆就一把抓住她手臂,微微一使力,就將她帶進自己懷裏,林開心一個猝不及防,雙腳不穩的軟下,直接就往覃然的懷裏倒了進去。
林開心想要甩他,手臂正使勁的掙紮。但男人仿佛沒有任何要放開她的意思,她越是試圖甩開他,他五指收緊的力度就更加大。林開心手肘掙得酸軟了都還是沒甩開,就幹脆暫停,定定的瞅著他。
眼前這個男人比自己高很多,而且這會兒是傍晚,夕陽西下,天空一大片橙紅的顏色倒影下來,照耀著大地。將他們兩人的身體都染成了另外一種顏色。他們身後的那條馬路,沒有多少車輛經過。
林開心抬著眸子,眼裏仿佛沒有一絲的溫度。覃然也居高臨下的睥睨她,眸低縈繞著一絲複雜的情愫。
海風微微席卷著他們身上的衣服,將林開心披肩的長發吹得覆蓋住臉頰。
半會後,她甩了甩腦袋,頭發不再緊貼臉龐。嘴角勾出一抹冷豔得讓人挪不開視線的淺笑。
一時間,覃然猜不透這女人到底想笑什麼,他的薄唇微掀,覺著有些話,也許應該和她解釋清楚。就好比,關於沈琛謙的。她真以為沈琛謙會從自己手裏買走她的合約麼?一個商人,在利益和損害麵前,永遠都會選擇前者而放棄後者。他敢保證,沈琛謙說要買掉林開心的合約,不過是說說,哄一下林開心罷了。
不然的話,沈琛謙怎麼會一下子就被自己威脅的而嚇的不敢輕舉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