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歡歡,我們結婚吧(1 / 3)

拍賣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瘦高瘦高的,五官平淡無奇

拍賣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瘦高瘦高的,五官平淡無奇。他的身後跟著十多個年輕漂亮的禮儀小姐,手中的托盤上擺放著這次要拍賣的東西。上麵的東西都是學生們的私人物品,千奇百怪的。有自己做的筆筒,有考試滿分的試卷……拍賣師沒有浪費時間,利落的開始拍賣起第一件東西,一個學生寫給在場人的信。城東集團的老總以兩百萬的價格拍得。第二件是一個小喇叭,韓峰集團老總以四百萬的價格拍得。第三件……隨著物品越來越往後,拍得的價格就越來越高。隻不過,第一排的人基本上都沒有動,幾乎都是後麵的人,此起彼伏的競拍。直到,禮儀小姐隻剩下最後一位。

“好了,終於迎來了我們這次拍賣的高潮了!”拍賣師的情緒高度的調整了起來,笑眯眯的讓禮儀小姐上前。

禮儀小姐訓練有素的放低托盤,絲綢的布上擺放著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家三口幸福的依偎在一起,盡管他們身後的房屋搖搖欲墜的破舊,卻擋不住他們快樂的情緒。照片已經泛黃,但是被保護的很好,邊角都用紙細心的包裹著,可以看出,這張照片對主人來說多麼的珍貴。

“這張照片的主人楊飛十八歲,今年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美國哈弗大學金融係,同樣是因為高昂的學費和生活費發愁的學生。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說他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交給我們拍賣,對他來說最珍貴的就是這張照片了。十年前,他的父母出車禍雙雙去世,這是他們的唯一照片,也是唯一一張全家福。今天晚上,我們壓軸拍賣的,就是這麼一件的特殊的照片!”

拍賣師說的感動,下麵的人也配合的做出感動的摸樣,隻是這些人中,有多少是真的認真的把拍賣師的話聽到了心裏,還不得而知。

“這張照片的起拍價是十塊,現在大家可以競拍了!”

敲下競拍錘子,最後的競拍終於開始!

“三千萬。”還不得其他人開口,右側的楚喜喜首先把價格提高到一個高度。

“四千萬。”坐在馮斐雪身邊的一個人接過。

“七千萬!”馮斐雪笑著翻了近乎一倍。

七千萬的價格一出,人們紛紛竊竊私語。要知道,往些年的成交價格幾乎也就是這麼多了。第一排裏原本準備競拍的人猶豫了,馮斐雪卻沒有看其他人,視線直接落到左側的楚歡歡身上。

楚歡歡的目光,卻一直落在禮儀小姐托盤裏的照片上,思緒有些恍惚,不知道透過照片看到了什麼。又或者,她根本就沒有看。

“一億!”楚喜喜豈能容忍馮斐雪無視她,當下再加了三千萬。

全場嘩然。

這張小小的照片,竟然已經叫到一億的天價。

馮斐雪沒有加價,低下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拍賣師掃過全場,十秒鍾後沒有聽到其他的叫價聲,正準備敲下成交錘的時候——

“一億……”左側的人突然出聲。

眾人一怔。

一億,是楚喜喜出的價錢,如果要競拍,就必須要比前一個競拍的人價錢高,楚歡歡如果要競拍,哪怕是叫一億零一塊,也是可以的。同樣是一億的話……

“歡歡,你怎麼可以在這種場合開玩笑呢?”楚喜喜哪能放過指責楚歡歡的機會,當下急不可耐的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就準備教育楚歡歡。

“我還沒有說完,楚喜喜小姐急什麼?”譏諷的沒有看楚喜喜一眼,繼續道:“一億……美元!”

一億美元!

如同一個炸彈投入人群中,就算現在美元貶值,美元和人民幣的彙率也是1:6,一億美元,也就相當六億人民幣!六個億的人民幣,幾乎都可以創建一個中等規模的公司了。楚歡歡竟然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用來做了慈善晚宴?古時候有人說一擲千金,現在楚歡歡的行為就是一擲千金,正確的說,何止是一擲千金那麼簡單?莫說是楚喜喜張大了嘴巴,就連馮斐雪也不敢相信!換成她的家族,也沒有辦法隨隨便便的丟出六億出來。

拍賣師同樣張大了嘴巴,他是知名的拍賣師,經常被邀請參加各種拍賣會。可以說,一生拍賣過無數的珍寶,但是無論是古玩還是字畫,都沒有這次的價錢高。而這一次,他僅僅拍賣的是一張毫無意義的照片。不是名人的,隻是一個山裏的孩子的照片而已。僅僅是如此而已啊,可竟然賣了六億美元。簡直是讓人不敢相信。

拍賣會裏麵有不少的傳媒公司巨頭,這個時候都悄悄的拿出手機,把站起身的小女人拍得清清楚楚。明天,各大新聞的頭條,一定又將被楚歡歡占據!可以相信從此,A市的慈善晚宴又將再上一個高度。楚歡歡給出的天價,足夠刷新慈善業一次捐贈的極限!

“咚——”

成交錘敲下,也敲在所有人的心頭。

他們聽得拍賣師激動的語無倫次:“成交!成交!這張意義珍貴的照片被angla集團執行總裁楚歡歡小姐以一億美元的價錢拍下!我們恭喜她!請為楚歡歡小姐和A市的慈善事業鼓掌!”

“啪啪啪——”

掌聲如雷。

禮儀小姐小心翼翼用絲綢包好那張天價的照片,送到楚歡歡的麵前。楚歡歡麵容複雜的看向那張照片,出人意料的沒有接過去,而是看向馮斐雪:“這張照片,能夠勞煩馮小姐幫我還給那個孩子嗎?我想,比起一億美元這些虛無的東西,對於那個孩子而言,它是無價之寶!就算是沒有今天的晚宴,我也願意為慈善事業做出貢獻的。這個,還是留給他吧。否則,那些幫助,反倒成了一場侮辱的交易了。”

馮斐雪挑眉細長的眼睛閃過絲絲嫵媚的笑意。

她不著痕跡的讓禮儀小姐退了下去,對楚歡歡說的話不置一詞。楚歡歡本來是真心被照片觸動,也並非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博得什麼名聲,當下坐了下來。她很早之前就知道A市的每年兩次的名媛晚宴的幕後推手是馮斐雪,以前就對馮斐雪這個人很是感興趣,隻是那個時候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蕭夜身上,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和馮斐雪有什麼接觸。馮斐雪之所以會舉辦這樣的晚宴,也不過是換了個方式讓有錢人們把錢心甘情願的捐贈出來。楚歡歡這次慷慨解囊,也算是換了馮斐雪一個人情。

拍賣一結束,周圍的蠟燭全部熄滅,四周亮起燈光,原來是別墅的主人用彩燈的方式,把草坪的周圍都圍了起來。在草坪的邊緣上,擺放著流水的美食,穿著燕尾服的服務員們,端著滿滿一托盤的香檳站成兩排。在草坪的最中央,是時下最流行的樂隊,音樂點燃了這個夜晚的激情。人們紛紛起身,雲鬢帶花,雙雙滑入舞池。有的則拿過香檳,借著這個機會,和想要結識的人密切的交談起來。

還不等楚歡歡起身,就已經有幾個人圍住了楚歡歡。巧笑依然的和楚歡歡打著招呼,就好像熟悉許久的朋友,熟稔的說著客套的話……一波又一波,有的是對楚歡歡本人帶著興趣,有的是對楚歡歡身後代表的JK勢力很感興趣,楚歡歡不動聲色的配合著眾人,不疏遠也不親密的淺笑。好不容易,抓住一個空檔,她借著上洗手間的理由,擺脫了纏著她的眾人。

遠離了喧鬧的人群,空氣也變的清新了起來,月上中天,滿天的繁星閃閃,草叢中的蟲鳴像是樂章,讓人的心情也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楚歡歡一路往前,一直走到一片小樹林前麵。

“啊——恩——”

忽然,裏麵傳出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不要——恩——放——”女人的聲音好像貓兒似得,癢癢的,更加能夠刺激男人的心跳:“放開我——啊——”

嫵媚的尾音上翹,帶著難以言喻的春潮。楚歡歡本來已經準備離開了的,就在這時,聽到樹叢裏的男人低聲道:“怎麼樣?我比起蕭夜如何?”

蕭夜——

安靜中,楚歡歡聽得清清楚楚這個名字。她的心頭一跳,難道……裏麵的人,是楚喜喜……

“恩——恩——啊——”女人並沒有回應,隻是呻吟的更加賣力了。男人發出一聲低喘,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女人似舒服又似痛苦的嚶嚀了一下。

“唔,放開——不能碰那裏——”

“得了吧?!你這個騷.貨,還有哪裏是我沒有碰過的?!”男人狠狠掐了一下女人高聳胸部的上的櫻桃,引得身下的人一顫:“真想讓那些人都來看看你現在的摸樣,這麼敏感,也不知道是被誰調教出來的!說起來,蕭夜那個家夥,永遠都冷著一張臉,該不會和你做的時候,也是那樣子吧?”

“唔——”女人顯然意識已經模糊了。

“說,你愛誰?!”狠狠一把捏在美乳上。

楚喜喜一疼,眼淚花兒都要落下來了,淚眼朦朧的望著在她身上肆掠的男人,委屈道:“是你。”

男人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更加賣力的動了起來。小樹林裏,全是壓抑的呻吟聲,也許是在公眾的場所下容易激動,那樣的呻吟一直持續了十多分鍾才完。楚歡歡躲在一棵大樹背後,裏麵太黑了,她看不清楚兩人的情況。隻能聽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大概過了幾分鍾,已經緩和了的楚喜喜似乎低聲的和男人說了什麼,那個男人來來回回的踱步。

“你讓我找人做了你妹妹?”

楚歡歡心頭一跳。

“你倒是一貫是個狠心的。真可惜了這張楚楚可憐的臉,放在誰身上,也讓人沒有辦法相信這張臉下麵居然有著這麼毒的心腸吧?”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個樣子!”楚喜喜惡狠狠道。

“不錯,比起假淑女,我更喜歡真蕩.婦!最喜歡看的就是你這張禁欲的小臉被壓在身下求歡的摸樣!”男人拉下楚喜喜低胸的禮服,直接把手伸進去,抓了一把。

楚喜喜眼底閃過一陣惡心,卻不得不迎合的揚起笑容:“你就幫幫我吧……我不喜歡她,你看自從她回來,把我害成什麼樣子了!”

男人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手中的柔軟,像是聽到了楚喜喜的哀求,又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楚喜喜的哀求。他的手碰的都是楚喜喜的敏感點,每動一下,楚喜喜都在他的玩弄下顫抖不止。本來剛剛才被寵愛了的身體,差點一軟就坐在了地上。她嬌笑的湊近男人,撒嬌的踮起腳尖:“好不好滿~~我不會讓你白做的,楚氏最近不是有一筆房地產生意嗎?我會把合同簽給你的。”

“那一塊地可是蕭夜費了心思才幫你弄到的,怎麼,你轉手給我,不怕蕭夜發現嗎?”男人的話裏帶著譏諷和戲謔。

楚喜喜差點老羞成怒。

這些年來,蕭夜雖然給她找了不少的生意,可是每一次都隻是掛到楚氏的名下就可以了,根本就不幫著她操作。而她又沒有那部分的才華,隻能一次又一次滾上了合作商的床。這些年來,她都不知道用身體換了多少次幫助了。一開始,也曾害怕蕭夜發現,可幾年了,蕭夜對她溫柔寵溺,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碰過她的身體。這讓楚喜喜僅僅有的的那些慚愧都消失不見了,對蕭夜隻剩下惱怒。但是,無可否認,楚喜喜是喜歡蕭夜的,和對其他的男人不同。她的心底裏,想要嫁的,隻有蕭夜。

“你就說幫不幫人家。”

“幫。”男人倒是識趣,這次答應的很快。

兩人又是好一陣親熱才分開,畢竟是晚宴,這段時間楚喜喜的風頭又太高了,少不得有人盯著。楚喜喜也不敢真的離開宴會太長時間了,讓收拾妥當的男人先離開,楚喜喜站在原處等了等。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就撞見了麵無表情從樹後走出來的楚歡歡。大半夜的出來一個人,楚喜喜被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的往後退,腳掛著了樹根,差點沒有摔倒在地。

“你……你你你……你什麼時候在這裏的?!”

暗夜中,楚歡歡的目光複雜之極。她簡直不敢相信,當年,她就是輸給了這麼一個肮髒的女人。

楚喜喜從最初的慌張中冷靜了下來,她的臉上還有被寵愛過後的潮紅,眼角眉梢掩藏不住的風情。伸出手,擦了擦紅唇上剛才男人留下的口水印。她斜著眼,看了眼楚歡歡,頗為不在乎道:“你看見了也無所謂,反正你說的話阿夜也不會相信。”

楚歡歡扯動了下嘴角。

以前未必會相信,現在吧……未必不會相信!看來蕭夜是不打算告訴楚喜喜的已經發現楚喜喜懷了其他人孩子的事情了。

“楚歡歡,你以為你自己就有多幹淨嗎?楚氏在你手裏的時候簽了不少的大合同吧?也不知道在跟蕭夜之前,還跟過多少男人?也虧得你還裝的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頓了頓,她惡狠狠推了一把楚歡歡:“你說你有什麼啊?長得沒有我好看,從小到大你哪一樣比我出色了?你不過就是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所以那些人從來就看不到我的努力!那個女人死了以後,那群老不死的還是不肯承認我的身份!哈哈……楚歡歡,你以為你媽就不是小三呢?!我告訴你,你媽才是小三!當年,你爸爸先和我媽交往的!是楚家那群人,強迫著他娶了你媽媽!你爸爸,從來就沒有愛過你媽媽!”

楚喜喜也許是被撞見了醜事,心情顯得格外的激動,她惡狠狠的又推了一把楚歡歡。

“可惜,你爸爸死的太早了些,否則我怎麼會需要通過蕭夜才被楚氏承認?”

“那也是你爸爸。”楚歡歡冷靜的陳訴著。

“不!那不是我爸爸!笑話!那個男人那麼懦弱,永遠隻會哭著跟我媽說愛她,卻沒有勇氣在我媽被千夫所指的時候站出來幫我媽說一句公道話!他死的可真好!好極了!”

楚喜喜眯起眼睛,她笑的時候,左邊臉頰有一個梨渦,淺淺的格外可愛。隻是,這樣的可愛隻維持了瞬間,下一秒,她就像是被驚醒了一樣,睜大眼睛:“楚歡歡,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說出去!”

“我以為,你求人的態度應該會比平時好點。”楚歡歡不動聲色。

“哈哈……”

換來的卻是楚喜喜的笑聲,她笑的好不放肆,整個人酣暢淋漓。好半響,她才捂著肚子,帶著勝利者的姿態走近楚歡歡,兩人之間,隻剩下一厘米的距離,彼此的呼吸都吹拂到對方臉頰。

“你不會說的,楚歡歡,你怎麼舍得蕭夜受傷?!你就算騙的了天下人,騙的了那什麼JK,你也騙不過我,楚歡歡,你別忘記了,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比起朋友來,最了解對方的,應該是敵人!你一直都愛著蕭夜,你怎麼會告訴蕭夜,他一直以來愛的人是個婊.子?”

楚喜喜咬重婊.子兩個字,毫不掩飾的自我厭棄。

楚歡歡測過臉,向後退了兩步,錯開兩個人的距離,認真的瞧了一眼癲狂中的楚喜喜。那一眼看的足夠認真,似乎想要在這會兒把麵前的人靈魂深處都看的清清楚楚。那目光有太多的不屑,完全像是在看一個路人甲乙丙丁。

楚喜喜並不喜歡那樣的目光,讓她無所遁形的難堪。就在她準備發怒的時候,楚歡歡笑了,輕鬆的舒展了眉頭:“你放心,我不會告訴蕭夜,所以,你的激將法白用了。”

說罷,幹淨利落的轉身,把漲紅著臉的楚喜喜拋在身後。

外麵的宴會還在繼續,歌舞升平,喝了點酒的眾人情緒高漲,三五成群,時不時的從小團體裏爆出爽朗的笑聲。誰也不會想到,離著這繁榮奢華場麵不遠處的小樹林方才才發生了那等惡心的事情。又或許,那不小的黑暗樹林裏,不止發生了這麼一件惡心的事情。更或者,楚歡歡大膽的猜想,晚宴的舉辦的地方之所以會定在這裏,就是因為這裏有著那片藏在黑暗裏的樹林。

她揚起笑容,握緊手中的包包,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了過來。步履優雅的走近人群,人群裏不少人已經發現了她,歡喜的和她打著招呼,親昵的調侃上洗手間的時間久了點,楚歡歡一一回應,又從遊走的侍者楚端了杯香檳,從容的和眾人笑談起來。中途,她掃了一下場地,在不遠處發現了同樣端著香檳笑的歡快的楚喜喜。兩人心照不宣的舉杯,移開視線。

晚宴一直持續到淩晨兩點多,楚歡歡作為今晚最大的賣家,被人灌了不少酒,離開的時候,腳步虛無,司機趕緊攙扶著打開車門。

外麵還有不少的記者,他們看見楚歡歡出來,拍了幾張後,圍了上來。

“請問,楚小姐現在方便接受一下采訪嗎?”

“請問,再次見到楚喜喜小姐您的心情如何?”

“請問,您是因為心情不佳才醉酒的嗎?”

“……”

保安們很快趕了過來,把記者們全部趕開。用人結成一道牆,艱難的分開足夠車通行的距離。楚歡歡的司機早就被圍的很不耐了,當下一踩油門,轎車一溜煙的疾馳而去。等著身後的人都變成小黑點的時候,方才好像醉的連路都走不動的女人忽然睜開了眼睛,杏眼清澈,哪裏有半點喝醉了的樣子?

之前放在車上的手機上已經閃爍了好幾個未接電話和短信。她一一點開,若有所思的揉了揉太陽穴,手指飛快打了一行字。

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隨即也不管對方怎麼回複,直接把手機甩在一旁。因為兩棟房子相距並不遠,不到五分鍾,就已經回去了。經過一整天的忙碌,楚歡歡早已經累極了。隨便把自己甩在大床上,也沒有脫衣服,借著迷蒙的酒勁,沉沉睡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大中午。

等她洗漱一下起床,已經下午一點多了,從樓上下來,隨手點開電視機的遙控板,裏麵就是主持人對昨晚的晚宴進行的報道,索性關了電視,拿起茶幾上報紙,觸目驚醒的標題也是特寫了紅色的六億!

她笑了笑,認真的翻看了一下報紙,在確定全版麵都占據了之後,眯起了眼睛。

同一時間,美國的洛杉磯。

男人修長的身影在薄暮晨光中若隱若現,隨意散落在地上的報紙淩亂的擺放在沙發的桌子上,酒店的總統套房臨海而建,打開窗扉,濕熱的海風吹拂滿麵。男人張開雙手,身上的薄襯衫被風吹的獵獵作響,勾勒出完美的身軀線條……

扣扣——

房門被敲響,閉眼冥神的男人回過頭:“進來。”

秘書懷中抱著厚厚一遝的文件,滿頭大汗的進了房間。艱難的關上房門,剛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窗台發呆的男人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杯清水。他抿著唇瓣,看不出喜怒。

“文件給我。”

在秘書呆愣的時候,秘書手中被強行塞入了涼涼的清水。厚重的文件已經被人接了 過去,恰恰好的緩解了他沉重的負擔。他喘了口氣,的確是口渴的了不得,大口大口的把一整杯水都喝完,這次覺得舒服一點。再回頭的時候,給他遞水的人已經翹著腿坐在沙發上,認真的翻看起了上麵的資料。文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寫滿了關於楚歡歡在美國的生活點滴。蕭夜看到療養院三個字的時候,伸出手,摩擦了一下紙張。狹長的鳳眸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總裁,剛才A市的人來了電話,說是拍到了一些照片,要總裁親自去看。他說已經轉到了總裁您的電腦裏。”

“恩。”蕭夜隨手點開電腦,的確是有一個沒有接收的文件。

按下了接收鍵,蕭夜繼續把玩著手頭的資料,低著頭,忽然道:“王野,你也跟了我一段時間了吧?”

“是的,大概已經有五六年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感謝總裁對我的大力栽培。”王野摸不準自己的BOSS突然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摸了摸後腦勺,嘴上滑不溜秋的說著感謝的話。

“資料你應該也看過對吧?”見王野點頭,蕭夜不緊不慢道:“如果資料上的人是你,你有可能原諒傷害了你的人嗎?”

王野心頭一跳,他本來就是個機靈的,要不然蕭夜也不會單獨讓他陪著一起來美國出差。王野的能力算不得最出色的,但是在揣測BOSS心意和察言觀色這方麵格外有天分。正是因為如此,他常常能夠在一眾秘書裏脫穎而出,選出蕭夜最合心意的方案,能幫蕭夜自覺的辦好他想要做,但是不方便做的事情。同樣因為如此,王野也特別清楚,楚歡歡在自家大BOSS心裏麵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幾年前消失,楚歡歡就是蕭夜心頭的刺,每每想起,都讓蕭夜難受又恨著。而現在,楚歡歡同樣是插在蕭夜心頭的刺,愛著又愧疚著。

那個問題,說真話,蕭夜會憤怒。說假話,蕭夜必然是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他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應該怎麼回答,隻結結巴巴的握緊拳頭:“我……我我……總裁您忘記了,我是個男人……我揣摩不準女人的心。”

“是嗎?”

男人期待的眸子,看得見的暗淡。好半響,他才倦倦的應了一聲。

“哈哈,是啊,不是說女人心海底針麼?這女人的心思,我實在是猜不到啊。”扯出一個笑容來,意圖混過去。

蕭夜卻沒有那個心思和他開玩笑,漂亮的眉毛死死的皺在了一起,像是格外的頭疼,他伸出手,發脾氣的揉了揉太陽穴。王野哪裏見過這樣的蕭夜,心裏也不是很好受。就像他剛才說的一樣,工作的五年,蕭夜的確給予過他許多的指點。王野心裏麵是對自家的BOSS感激的,他見過冷漠蕭夜,意氣風華的蕭夜,狡猾的蕭夜,強勢的蕭夜,獨獨沒有見過痛苦成這樣的蕭夜。

“總裁,我覺得,楚歡歡小姐既然肯回到A市,也肯再見您,甚至改了名字的接近總裁您,她的心裏,應該是還有您的!女人我懂的不多,我也不大清楚女人心裏麵的想法,但是我知道如果一個人不愛另一個人了,最大的表現,應該是再也不理會那個人了,讓不愛的人,徹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裏!”王野見頹廢的男人抬起頭,對上那雙認真傾聽的眼睛,他強作鎮定繼續道:“總裁,您想啊,楚歡歡小姐明明可以就留在洛杉磯的,直接真的嫁給顧亦琛。可是她沒有!不但沒有,還以angla執行總裁的身份回到了A市,當然,我不是說楚小姐就不恨您了,隻是這裏麵絕對還殘留著其他的感情。沒有愛,哪裏來的恨啊?”

“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蕭夜呢喃,有些失神。隨即,揚起半年多沒有笑意的唇角。

“所以你的意思是,隻要我努力的話,她是可能原諒我的?”

“……”王野真不知道自家的BOSS理解的角度怎麼就這麼古怪,他的意思,分明是說楚歡歡雖然不會原諒BOSS您,但是她的心裏麵其實還是真的愛著您的。

“叮——”

就在王野準備換個角度再勸勸自家的總裁的時候,電腦裏的文件終於接收成功了。蕭夜點開,裏麵有四五張的照片,因為照片的顏色太暗了,隻能模糊的看到裏麵是兩個人,他劃動鼠標,把照片放到最大。好不容易揚起的嘴角,又抿成了一條線。快速的瀏覽了這四五張的照片,蕭夜霍然起身,抓起筆記本電腦,狠狠的摔到牆上。薄薄的筆記本電腦,哪裏受得了這種衝擊,被堅硬的牆壁撞得四分五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王野嚇得瑟縮在沙發上,生怕震怒中的男人把氣撒在自己的身上。

蕭夜狠狠的握緊拳頭,太陽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劇烈的憤怒讓他頭疼欲裂。

楚喜喜——

他從來沒有想到,那麼一個柔弱的女人,能做出這些事情來。從醫院出來後,他找了私人偵探,高價讓調查楚喜喜的這幾年的私生活,沒有想到,東西傳來的比他想的還要快,內容比他想的還要不堪入目。那四五張的照片裏的男人,竟然沒有一個是重複了的!而,躺在那幾個男人的身下奉迎的女人,居然都是楚喜喜!那些人,他何其的熟悉,全部都是他這些年來幫著楚喜喜找的生意合作夥伴。其中,甚至有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楚喜喜,怎麼真的就能躺下去?

太陽穴痛的他快要爆炸,蕭夜忍住心裏滔天的怒火。掃過圖片下麵那幾行字,內容很簡單,大意就是還沒有查出楚喜喜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但是已經查出來楚喜喜是什麼時候和這些人攪在一起的。還查出來,楚喜喜和這些人中的某些,早在認識蕭夜之前就認識了。郵件的最後,問蕭夜要不要針對幾年前的情況繼續查下去?

蕭夜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幾年前就認識了這群人,也就是說,楚喜喜幾年前認識他之前就不是柔弱需要保護的女子?甚至,蕭夜開始懷疑,那一次的舍身相救,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為了這樣一個蛇蠍的女人,當年做出那些天理不容的事情,到底又該如何才好?

楚歡歡啊……

蕭夜閉上眼睛,鳳眸裏第一次有了倉皇。

查還是不查下去?蕭夜忽然很迷茫,直覺告訴他查下去的話,他這麼多年來,唯一安慰救贖自己心的理由,會徹徹底底的變成笑話。但是,不查下去,他同樣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明明真相就在麵前,他沒有辦法任憑自己還被一個女人玩弄戲耍下去。

就在此時,電腦又叮的響了一聲,一組圖片再度傳到蕭夜摔在地上破舊的電腦上。蕭夜沒有能控製自己的眼睛,看了過去。

那是一片黑暗的樹林,隱隱綽綽中,蕭夜看到了照片中的三個人。楚喜喜和男人在草地上纏綿滾作一團,而在兩個人不遠處大樹後躲著的女子,一襲黑衣,似笑非笑的看著地上苟合的男女。

那是——楚歡歡——

蕭夜無意識的握緊身側的手,一瞬間,心底深處生出難以言語的難堪來。要說這個世界上,他最不想讓誰知道楚喜喜的醜事,那就是楚歡歡。

是楚歡歡啊……

他狠狠傷害過,又沒有辦法彌補過錯的女人啊。

“王野,我讓你去看的人,你見到了嗎?”好幾分鍾,蕭夜才平複了自己的情緒,背靠著沙發,難掩一臉的疲倦。王野本來戰戰兢兢,他也看到了電腦上的圖片,大概能夠猜到自家BOSS的情緒,就怕蕭夜這個時候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沒有想到,蕭夜還是注意到了他。

吞了吞口水,他小心翼翼的幫沙發上的人倒了一杯水:“見到了,念卿問我,為什麼您不去看他?”

蕭念卿,王野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是麵前男人的孩子。雖然年紀還不大,但是那張精致的小臉,分明就是還沒張開的這個男人的容貌。三四歲的年紀,卻不多話,大多時候,沉默的就像是玉雕的娃娃。看到他去的時候,葡萄似的幽深眸子閃過明顯的歡喜,卻又在沒有發現他身後有相見人的身影後,暗淡了下來。那麼寂寞的小孩子,真是很少見。

蕭念卿……

王野每次想起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麼也生出一股子惆悵來。

“你怎麼說的?”蕭夜沒有動,但是房間裏壓抑的氣氛緩和了許多,也隻有這個時候,冷血的男人才會有些許的溫柔。

“我告訴他您最近很忙,可能沒有時間去見他,讓他乖乖聽保姆們的話,等段時間,您空閑了,就會去找他。”王野頓了頓,有些猶豫道:“我還告訴他,您也很想念他。”

清冷的鳳眸落在王野的身上,王野坐立不安。最後那句話,是他自作主張的加上去的,主要是見不得那孩子難過的紅了眼眶還不肯倔強的不肯問的摸樣。

“做的很好。”

好在,男人並沒有要懲罰他的意思,破天荒的,從男人的薄唇中,王野聽到了誇獎。

他微微的笑了起來,心裏暗暗歎了口氣,為這對別扭的父子,也為兩人幾乎一樣怪異的表達方式。

“王野,我是不是應該親自回去拔掉那顆毒瘤呢?”他優雅的喝了口水,完全看不出剛才瘋狂的憤怒摸樣:“當年,我種下了惡果,現在,是不是應該親手拔掉了?痛過,總好過永遠不會好,你說對嗎?”

王野低下頭,他明白蕭夜已經有了答案,問他,隻是需要一個應和而已:“是的,總裁。”

“幫我訂好後天的機票吧,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念卿,順便告訴他,不需要再等太久了,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蕭夜的孩子!是我蕭夜,唯一的兒子!”鳳眸裏,全是鷹一樣的狠絕。

王野一震。

居然忘記了點頭。

那一刻,他仿佛已經看見這個男人揮劍挖出自己身上的毒瘤,鮮血淋漓,又嘴角含笑的釋然。如此光芒萬丈,是他一直篤定跟隨的人啊……

美國的黑夜轉眼來臨,而世界另外一頭的太陽,才剛剛升起。這樣的清晨,和A市任何一天的清晨都一模一樣,人們早早的起床,匆匆忙忙的漱洗,帶著公文包擠上永遠人滿為患的地鐵。一站又一站,有人從地鐵上下去,又有人從地鐵站上來……地鐵外麵,有小販拉著小攤,叫賣著便宜的早餐,時不時有一兩個上班族花上一兩塊錢,就能買上一頓飽飯。

但是,這樣一個普通的早晨,對某些人來說,又是那麼的不相同。今日,每一個到公司上班的楚氏員工都感覺到了公司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氣氛。壓抑,沉默。像是有什麼憋到了極點,就要爆發了一樣……

直到,清晨的報紙送到了各個部門,他們翻閱到報紙上那一連串的曖昧的照片,才恍然大悟。那些照片上,全是一男一女。他們或是出遊到海邊,又或是相約晚飯,每張照片裏,男人看著清傲的女人目光,如此專注,好似那就是全世界一樣。深情又專注的男人自然是好的,可不好的是,那個男人正是他們現任總裁的男朋友。聯想到最近盛傳的那些新聞,他們心裏麵都是樂意看到這種新聞的。隻是,還是聰明的決口不討論,隻是和相熟的同事,壓抑的交換起眼神來。

十樓的總裁辦公室,楚喜喜狠狠把辦工桌上的東西都摔在地上,尤覺得不解氣,抓起桌子上的報紙,一下又一下的撕成碎片。黑白的紙屑漫天飛舞,不一會兒,辦公室就滿目狼藉。

咚咚——

房門被秘書敲響,楚喜喜收斂起扭曲的麵容,不耐煩的坐回位置上:“進來。”

“不好了,楚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