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的跪下身,扯動著自己的胸罩,豔紅的胸罩的移動,若隱若現的露出裏麵的殷紅一點。她跪著膝行到男人的腳邊,無比的嬌媚的伸出手環抱著男人的腿,用臉蛋在上麵蹭了蹭,高聳的雪峰也因為她的動作細微的晃動出波浪。
那樣的波浪,足夠誘惑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玉體橫陳,也不過如此。
楚喜喜揚起小臉,嫵媚的笑容還沒有淡去,眼淚已經從動人的眸子裏滑落,那姿態,美的驚心動魄。
“阿夜,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我會改的,我會改掉所有你不喜歡的習慣,如果你喜歡她那樣的,我會努力的學的。我們是姐妹,長得相似,隻要我學的好,你也會喜歡我的。阿夜,求求你……”
清純的魅惑,要人怎麼會抵抗?
楚喜喜的媚眼裏,閃過了一絲得意。
這一套,還是簽呈集團那個老不死的想出來的玩法,那個老不死的,人不行了,想法卻多多的。最是喜歡玩這些裝扮的遊戲,早些年她可沒有少被折磨,現在麼?也算是物盡其用了。這套動作,她學的可是十足,她很清楚對男人來說,是有多動人,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可一個沒少的拜倒在她的挑逗下。她就不相信,像蕭夜這樣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能夠控製住自己的欲.望!隻要他們上了床,她自然有的是辦法讓蕭夜改變主意!
想到這裏,她似有似無的開始抽泣。
胸前的波濤胸猛,也跟著她的動作,上下起伏……
唱作俱佳的楚喜喜沒有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眼底的最後一絲憐憫也隨著她的動作消失了。幽深的眸子裏,就隻剩下厭惡。深深的厭惡和痛恨。他擦拭唇瓣的動作沒有停,薄唇已經被擦退了皮,溢出了血絲,他像是沒有感覺一樣,狠狠的擦動著。
髒——
蕭夜從來沒有覺得誰這麼髒過。
可楚喜喜第一次讓他有了髒的錯覺。
不僅僅是身體的髒,更多的是心靈的髒。
如果一開始楚喜喜的身體被玷汙,是其他人的錯,那麼現在。純粹是楚喜喜的自我作踐。被他救了之後,楚喜喜有無數次選擇結束出賣身體交易,可她沒有。她不止沒有,甚至樂於拿自己的身體來和那些商界大佬交易,蕭夜現在甚至開始懷疑,楚喜喜是否在這些交易中,找到了一種變態的快感。
“我找到了當年逃脫的那個乞丐了。”
晃動著雙乳的女人頓住了。
蕭夜注意著她的每一個表情,繼續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失.身和救我沒有關係了,他告訴我,他們是看見你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獨自居住在出租房裏,才起了邪念。對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但是他說,那個時候,你的房間裏至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人。如果當時你的房裏有男人,哪怕是睡著的,他們也是沒有膽子動你的。楚喜喜,你騙了我。”
你騙了我——
蕭夜說的平靜。
他清楚的看到楚喜喜的臉上嫵媚的笑容崩潰,一雙杏眼不敢置信的望了過來:“你調查我?”
“在你讓秘書藏起來報紙之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那天之後,我打的跟蹤了你,你騙我說你去逛商場,但是你進了醫院。就是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懷孕了,而我從來沒有碰過你,顯然的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我開始避開你,但是你沒有注意到,你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歡歡的身上,我找了私家偵探調查你,同時為了避開你,去了美國。在那裏,我不止調查清楚了你和歡歡之前的種種,也調查清楚了你的私生活。”蕭夜清冷的鳳眸中全是懊惱:“你騙了我,楚喜喜,你說你是被她趕出楚氏的,卻從來沒有告訴我,你對她曾經做過那麼多殘忍的事情。歡歡的母親,是你推下去陽台的對吧?”
如果不是楚喜喜先入為主的欺騙他楚歡歡是何等惡毒的女人,他又怎麼會欺騙性的去接近楚歡歡?
“是!”
一切都沒有辦法隱瞞了,楚喜喜索性豁出去了。
“是我推下去的!我想要看看這個在外人麵前高貴的楚家女主人摔成一團肉醬,是不是也能保持那副淡然從容!再何況,如果她不死,那個男人就永遠不可能承認我的身份!”
“原來……她從來沒有說謊。”蕭夜悵然若失。
當年楚歡歡哭泣的麵容還曆曆在目,每次午夜夢回,他總是會驚醒,那個時候,楚歡歡絕望的哭泣著告訴他,楚喜喜是殺人凶手。可是他沒有相信,或者說明明有所察覺,卻不肯直視。
大錯已經涼成,當年的他還不夠勇敢,不敢去想象一切如果都隻是個錯誤,他應該怎麼辦。
“她當然沒有說謊,她就在對麵房間,親眼看著我把她媽推下陽台的,可是她看到了又怎麼樣,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話!那個男人還罵她,說她是被嫉妒迷了眼睛!就算後來,她掌管了楚氏,也沒有辦法為她媽的死平反,隻是把我趕了出去,可上天都幫我,讓我遇見了你。是!我是說謊了!我被那群男人輪暴,和你沒有關係,但是我的確救了你!”楚喜喜似笑非笑,解開胸罩的扣子,雪白的高聳彈了出來,她伸出手,撫摸著男人的胸膛,媚眼如絲:“你難道不好奇那些男人為什麼一個二個都拜倒在我的裙下嗎?嚐一嚐吧,我的滋味,可比床上跟個死人的楚歡歡不一樣!”
蕭夜拍開她的手。
冷眼的看著張狂的女人。
“怎麼?我說錯了難道?”楚喜喜毫不在乎自己被嫌惡了,笑的嫵媚又惡毒:“對對對,我說錯了。楚歡歡可不是以前的楚歡歡了,現在床上的功夫應該比起以前的要好到不知道哪裏去了。不然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怎麼能讓JK為了她神魂顛倒呢?看來我應該好好跟她取一下經才對,這方麵,我還是真的輸了呢。”
你難道不好奇,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怎麼成了JK的妻子嗎?
蕭夜的腦子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個女人從容的質問的話。
是我敲開他的房門,親手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髒嗎?你是不是希望楚歡歡這個名字的主人真的死了的好呢?
……
每一句,都是侵了蜜的毒藥,讓他刮骨的疼痛。那個時候,他多麼想要衝上去告訴那個絕望的女人,他從來沒有那麼認為過。但是他不能,那個時候的他還相信楚喜喜是為了救他才被一群男人輪暴了的,他欠著楚喜喜,而楚喜喜那麼柔弱,柔弱的如果失去了他,就隻能死去……他跪了下去,他眼睜睜看著那個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消失在風雨裏。
是他啊……
給予她滿心的傷痕的人是他啊……
每每想到這裏,心都絞痛不止。
楚喜喜說的不錯,不管當年她有沒有騙他,楚喜喜到底是救過他,哪怕他寧願是死掉也不想被楚喜喜救,但事實就是事實,楚喜喜救了他,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這個事實,否則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等待楚喜喜的就不是這樣和平的談判了。
“阿夜,你嫌棄我髒,不肯碰我,那麼她呢?你好要回頭嗎?”蕭夜的沉默,對於楚喜喜來說,就是最好的鼓勵。她再度靠近蕭夜,溫熱氣息撲麵而來,她衝著蕭夜的耳洞吹了一口氣:“阿夜,我是愛你的。那些男人,和我之間都是交易而已,隻有你,才是我心底裏唯一承認的男人。”
“我不肯碰你,不是因為你髒,而是珍惜。不碰你,是覺得你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心理一定會留下的陰影,我不可否認心裏一直愛著歡歡,但是早在接近歡歡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心不管是愛不愛她,也不會辜負你!我不碰你,你相信純潔如你,值得最好的對待,可你,並非我以為的純潔。身體髒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心也髒了。喜喜,我承認你救了我,但是,我也救了你不是嗎?我就算是欠了天下人,也再不虧欠你了!”蕭夜心平氣和,出人意料的平靜,四年的糾纏,他以為放不開的複雜感情,沒有想到,放開的時候,也不是那麼難耐。
楚喜喜這一次是真的癡了。
蕭夜的話,她是聽了進去的。
她聽見這個男人說著她夢寐以求的情話,聽到那些午夜夢回輾轉反側她也沒有能聽到的情話,可這些話,竟然是為了和她分開。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嘴上這樣說著,人卻退開了,她難堪的低下頭,地上淩亂的甩著她的衣服,她第一次認同了蕭夜說的話,她髒了的從來都不是身體,而是她甘於墮落的心。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係了,楚喜喜你走吧,你現在走,我可以不計較曾經你對我的種種欺騙。我在美國給你買了一套房,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徹徹底底的離開這裏,以一個全新的身份生活。這算是,我給你的,最後的禮物。”
蕭夜開出的條件不差,楚喜喜還有楚氏百分之十七的股份,離開A市之後,人們會漸漸的淡忘關於她過去的種種。那百分之十七的股份,足夠楚喜喜在美國一生衣食無憂,美國認識楚喜喜的人不多,她完全可以改個名字,談一場真正的戀愛,結婚嫁人,從此幸福的過一輩子。
楚喜喜當然也清楚蕭夜這樣的行為,對她來說,的確是仁慈了。
她愣了愣,差點脫口而出的答應了。可是她到底是沒有答應,月光透過紗窗照在她的臉上,她徹底安靜下來的眉目幹淨的像個小女孩。和楚歡歡相差無幾杏眸閃了閃,放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捏了起來。她抬起頭,癡癡的看著月光下恍若神抵的男人,握緊拳頭的手,更加用力。尖銳的指甲陷入肉裏,她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咬了咬下唇。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這樣退出!
如果楚歡歡不出現,眼前這個優秀的男人就應該是屬於她的!楚氏的一切也應該是屬於她的!她不止可以衣食無憂的度過一輩子,還能夠讓全世界的女人都羨慕著!如果沒有楚歡歡呢?這個世界上如果再也沒有了楚歡歡呢?
“我不會離開的!”她看著蕭夜的眼睛:“我哪一點比不上楚歡歡?除了身世,我還有什麼不如她?身世是我可以選擇的嗎?我難道想要出身在一個二奶的肚子裏嗎?你們一個二個憑什麼選她不選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同樣都是那個男人的種,我為什麼一生下來就要比她第一等?我也姓楚啊……我也是楚家的孩子啊……我不甘心!”
“……”
蕭夜已經懶得再說話了。
他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楚喜喜依舊不知反省,他自認仁至義盡了。
站起身,再也不想理會因為嫉妒扭曲著的女人。
“你說,如果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楚歡歡這個人,我是不是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呢?”
背過身的蕭夜腳步停了下來。
“阿夜,要是沒有了楚歡歡,我是不是唯一可以讓你心動的女人呢?你會……回到我的身邊吧?應該會吧。是呢,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了楚歡歡,楚喜喜就是最獨特的存在了……那個男人當年取的名字不也是這個意思麼?歡歡喜喜,隻有歡歡從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喜喜才會光芒萬丈!”
楚喜喜已經瘋了。
一夜之間的大起大落,她徹底陷入了癲狂。
她沒有辦法掩飾自己惡毒的心,她用盡一切的辦法想要讓那個離開的男人駐足,哪怕是對她的痛恨,她也不管不顧了。她那麼清晰的感覺到,如果此刻讓這個男人離開,那麼窮盡一生,她都再也沒有辦法挽留這個男人了。
一把槍抵在了她的太陽穴。
她在月光的照射下,看見了那雙清冷的眼睛染上了嗜血的殘忍,狼一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腿,無法抑製的軟了軟,她險些跌倒在地上。可她沒有,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艱難的擠出難看到極致的笑容,她捏住那把槍,試圖推開。但是男人的力氣極大,她沒有能推開。
“蕭夜,你這是什麼意思?”
夜風吹動了男人黑色的襯衣,性感的鎖骨若隱若現,他的唇瓣上還殘留著傷痕,紅豔豔的血就像是剛剛吃了人似得。他把槍再度往前推動了兩寸,貼在楚喜喜的肌膚上,低聲道:“楚喜喜我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一再的挑釁我的耐心。動她,你最好想也不要想,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殺了你——
男人說的風輕雲淡,好似說的不是殺人,而是在討論今晚吃什麼一樣隨意。但楚喜喜真的感覺到了男人的殺意,她一點都不懷疑蕭夜說的話,這一刻如果她還敢說一句傷害楚歡歡的話,這個男人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可是,她不服氣,這樣的維護和溫柔,讓她更加不甘心。
她咬牙,反駁道:“你不敢!蕭夜,你不敢殺了我,我死了,你脫不了幹係!”
“是麼?”男人漫不經心的移開槍,就在楚喜喜鬆了一口氣,略帶得意的笑了笑的時候,蕭夜動作飛快的把槍上了膛。那哢嚓的上膛聲,在安靜的夜晚格外的清晰。上了膛的槍,再度抵到了她的太陽穴。她注意到,那根修長的手指,搭在開關出。隻要輕輕一動,子彈就會穿過她的腦袋!
心,止不住的顫抖。
“還記得當年欺負你的那群人嗎?這麼多年來,除了逃掉的那一個,你還看見過其他的嗎?”男人的笑,帶著致命的毒:“你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因為……他們早就死了!”
楚喜喜的腿,徹底軟了,她跌坐在地上,驚恐道:“你是魔鬼!你竟然殺人了!蕭夜,我要告你,我要去告發你!”
她沒有見過那些人,在蕭夜救了她之後,曾經詢問過她是哪些人欺負過她。她懷著報複的心,一一的說了。幾天之後,蕭夜無不遺憾的告訴她逃了一個,其他的都處理了。當時,她以為蕭夜說的處理,是指把那群人都遣送到了其他的地方,沒有想到的是,蕭夜說的處理,竟然是把那些人都送上了西天!那是整整十多個人啊!雖然她恨不得那些人全部死掉,可蕭夜真的做了之後,她還是覺得無比的可怕。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十多個人,新聞上竟然沒有半點報道,蕭夜的勢力究竟已經到了何種程度?這些年來,她看到了蕭夜,和真正的蕭夜,究竟有多少不同?
楚喜喜的腦裏閃過一連串的假設,可都被一一否認了。
“去吧,隻要有人敢承手,你就隻管去告發就是了。隻是,我希望你記清楚,我的底線是什麼。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楚喜喜,你已經把我的耐心用光了,如果你足夠聰明,就離楚歡歡遠點,否則,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明早,我不想看見你了!”
蕭夜的警告,帶著鋪天蓋地的血腥。楚喜喜恍惚著,竟然不敢接一句話。
她在害怕,地上全是散落的衣服,她赤裸裸的坐在地板上,渾身上下的肉停不住的顫抖。
再也不願意看楚喜喜一眼的蕭夜,隨手把手槍放進褲袋中,抬腿,優雅的上樓。
楚喜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件一件穿上衣服的,也不記得怎麼走出房門,外麵的夜黑的驚人,秋天夜晚的風刮骨的冷,她忍不住瑟縮著身子。她看見了何媽端著晚餐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就像是看不見她一樣。別墅外麵的花園中的草木蕭瑟,地上散落著梧桐樹的樹葉,泛黃的樹葉形狀可親。月光很亮,星星卻很稀疏。楚喜喜跺了跺腳,驅趕身體裏的寒氣,走過熟悉的花園,穿過小徑,她從車庫中開出蕭夜給她買的第一輛車,常年沒有人駕駛,奧迪黑色的外殼上麵隱隱錯錯。楚喜喜最後看了一眼旁邊炫耀奪目的蘭博基尼,毅然決然的坐進了奧迪車裏。踩下油門,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綠意壞繞的別墅,疾馳而出……
“少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您出來吃點嗎?”何媽敲開的蕭夜的書房門。
“進來吧。”
房門破天荒的沒有鎖,何媽輕輕的就推開了,她端著剛熬好的雞湯,揭開的雞湯的蓋子,熱氣嫋繞整個書房。蕭夜站在窗邊,房間裏隻開了一盞台燈,顯得有些暗淡。何媽拿出碗,給蕭夜盛了一碗放好。抬頭猶豫的看了眼蕭索的男人,看著他修長的身影在的台燈映照下,投在地上。
“少爺,您好歹吃點東西吧。飛了一整天了,您不吃東西,本來不好的胃疼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她走了?”蕭夜卻沒有接話,突兀的冒了這麼一句。
何媽怔了怔,隨即很快的反應過來蕭夜是在問誰,低下眉眼:“楚喜喜小姐已經走了,房間裏的東西都沒有拿,隻開走了當年您送的那輛奧迪。”
蕭夜當然記得那輛車,當初他執意買給楚喜喜的車,奧迪雖然在豪車中算是實惠型,外形也不如其他的車型那麼好看。但是安全性能一直是一流的,但是楚喜喜一直沒有表現出多喜歡。不久之後,楚喜喜又選了一輛蘭博基尼,從此之後,更是碰也不碰那輛奧迪。沒有想到,走的時候,楚喜喜竟然放棄了平日裏最喜歡的蘭博基尼……
“何媽,你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一直很了解我的心思。你說,當初我為什麼就能夠那麼狠下心去對楚歡歡?我有時候自己都想不清楚,怎麼就能把事情做的完全沒有回旋的餘地?”
蕭夜短暫沉默之後,回過身坐到椅子上。
“少爺……可是還忘不了的夫人?”
何媽察言觀色,猶豫著開口。
“她早就不是蕭家的夫人了,何媽,她快要結婚了,我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回到我的身邊。我後悔了……當年她從A市消失,我就後悔了……何媽,你說我這一生,做過的決定,從來不曾後悔過。可對她,怎麼後悔的這麼心痛?我不想她結婚,可我還能怎麼辦?她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翅膀,我再也沒有辦法困住她了。”
蕭夜呢喃,也不知道是說給何媽聽的,還是僅僅想要說說而已。
何媽從小看著蕭夜長大,雖然是下人,卻在這別墅裏也算半個主人。當初何媽親眼看見過楚歡歡對蕭夜的好,也親眼見證了蕭夜對楚歡歡的狠。她曾勸說過蕭夜,但是蕭夜從來沒有聽到心裏去。後來楚歡歡離開了,楚喜喜住了進來,何媽也就死了心,再也沒有和蕭夜談過楚歡歡,心裏對蕭夜的絕情,也是失望。兩人,也慢慢疏遠了。現在……她心裏的那些母性,再度被激發。
她皺了皺眉眉頭,這幾天她也一直關注著楚歡歡的新聞。知道楚歡歡即將要正式結婚,也知道楚歡歡把A市攪得天翻地覆。更清楚,楚歡歡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任由他人捏圓捏扁的少女了。
可是……
楚歡歡還有一個弱點,隻要捏住這個弱點,要折斷她的翅膀,也不是不行……
隻是,也許那之後,更是痛恨……
何媽的目光閃了閃。
“少爺,您忘記了,您和夫人已經有了念卿小少爺,當初夫人決絕的離開你,也是因為念卿小少爺。夫人一直以為念卿小少爺已經死了,才會恨您的。如果,小少爺沒有死,您和夫人……”
蕭念卿——念情——思念你。
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可不是應該讓楚歡歡知道嗎?
“少爺,難道您真的想要看著夫人和其他男人結婚?”
蕭夜猶豫的握緊拳頭。
他當然不想,也做不到。
“少爺,夫人心裏麵是愛你的,您已經錯過了一次,難道還要錯過第二次嗎?先把夫人留下來,您可以慢慢的打動夫人的心。可如果讓夫人真的嫁人了,她就再也不可能回來了。從此之後,她會有一個新的丈夫,會有新的家庭,可能還會有新的孩子。念卿小少爺不是很可憐嗎?”
何媽看見了蕭夜的鬆動,更加賣力的規勸。
“不會。”蕭夜頓了頓,抬頭看了眼的何媽:“她不會再有其他孩子了。她……已經不能生育了。”
何媽好不驚訝,她一時找不到勸蕭夜的話。
好在蕭夜已經下了決心,瞄了一眼桌子上的冒著香氣的雞湯,他疲倦的揮了揮手:“端下去吧,我不想吃。你也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何媽不敢違背蕭夜的命令,端著雞湯退了出去。蕭夜此刻才難耐的捂住胃部,匆匆忙忙從美國飛回來,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讓人頭疼的老毛病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脆弱的神經。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喝。
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天剛剛蒙蒙亮,一夜都維持著一個姿勢的男人動了動,清冷的鳳眸裏的堅定沉澱了下來。他隨手拿起外套,開車衝到了蕭氏。才早上七點多,公司裏安安靜靜的,沒幾個人來上班。極少數上班的員工看到他,無不詫異著和他打招呼。蕭夜不曾理會,乘專用電梯,直上33層。33層更加安靜,偌大一樓層,沒有一個人。他推開許久沒有打開的總裁辦公室,撥通了秘書長的電話。
“喂?”秘書還帶著濃重的睡意,哈欠連天。
“我是蕭夜,EVE,通知全體董事和各部門的人,半個小時後,開會。誰要是沒有準時到,誰就不用來了。”
清冷的命令,徹底刺激醒了秘書。還不等秘書有所回應,蕭夜已經掛斷了電話。他打開電腦,快速的敲打。調出這些年來,蕭氏集團的所有財務報表,認真的分析了一遍。約莫著時間有半個小時了,他起身,抽出筆記本電腦上的內存卡。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會議室裏座無虛席,到的很是整齊。他們不知道蕭夜為什麼大清早的緊急把他們召集在一起,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耳語。EVE的身邊,更是圍滿了人,打聽著,看能不能從EVE這邊探得口風。
蕭夜一進來,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徑直把內存卡插在多媒體上麵。那是他剛做好的PPT,上麵的內容,觸目驚心。
“這是最近幾年的財務報表,還有angla集團內部的財務報表,今天找你們來很簡單,我準備收購angla集團!“
這絕對是一個重磅炸彈。
會議室的人,安靜了一下之後,如同沸水滴入油中,整個都沸騰了起來。
砰——
在上麵的人輕輕的敲了一下會議室的桌子,訓練良好的職員們立馬安靜了下來。蕭夜這個決定,可以說是荒謬,第一angla集團並不具備被收購的條件,第二蕭氏就算收購了angla集團,也無法帶來對等的利益。但是,公司裏的人都是被蕭夜訓練出來的,這麼荒謬的決定,他們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怎麼反駁蕭夜的決定,而是怎麼才能讓蕭夜的計劃實施。
“angla集團這次收購楚氏的行為,看起來是沒有成功的撤除,實際上,在這次行動中,他們耗費了大量的財力人力。所以,他們第一時間決定和楚氏一起推出刺激市場的計劃。但是這些無法掩蓋這次行為造成的公司流動資金短缺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收購angla集團的可能性將會大大的爭加。”
蕭夜指了指上麵的財務報表。
饒是angla的財務狀況不弱,在樹大根深的蕭氏麵前,還是顯得弱小了些。
收購,的確是一個可行的計劃。
隻是……
“總裁,angla集團除了有楚氏之外,還有一個人存在。”企劃部的部長認真點分析:“楚氏不足畏懼,但是JK……恐怕這次做的不好,會驚動了政府那邊。”
顧亦琛雖說明麵上沒有混商界了,可是背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的產業。何況了,現在顧亦琛在軍界成就非凡,年紀輕輕的少將,掌管著不少精銳的力量。就連國家領導人也要給幾分薄麵。如果直接的和顧亦琛對上,惹急了,顧亦琛動用政府的力量給蕭氏使絆子,才是最讓人擔憂的。民不跟官鬥,實在是那群人有的是陰暗的法子弄死幾個人。
“他們有顧亦琛,你們有我!”
轉動了一下鋼筆,蕭夜沉聲道。
“我要的就是和他對上,所以這些你們不需要放在心上,我自有主張。”
“是!”蕭夜總是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仿佛不管是遇見什麼樣的大事,隻要有這個男人在,都能夠輕輕鬆鬆的化解。散會的時候,不過是正常上班的時間,職員們陸陸續續的到了公司。高層則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開始對收購計劃進行再一步的完善。這些工作,他們不會給公司任何一個職員做,對於保密,他們早就訓練出了經驗。計劃的完善說起來簡單,實際格外的繁瑣。整整一天,職員們都看到各自的老大跑來跑去的穿梭在每個部門,不斷的傳出激烈的討論聲。
33層也是一樣的熱火朝天,董事們坐在一起,各自討論能夠調出多少後備的資金,來保證公司不會因為收購出了亂子而混亂、
這一忙,就是整整三天。
三天之後,一份詳盡的計劃書送到了蕭夜的手上。大概一本書的厚度,上麵詳細的記載了各個部門怎麼做,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和應對的方案。他認真的看過之後,拍案決定立即動手。
根據這三天的討論,他們決定用一個小的子公司收購angla集團。一來那個公司本來就是經營女性品牌的公司,收購了angla集團,可以順便打響子公司的招牌。二來不直接的用蕭氏收購,可以放緩對手的警惕性,同樣也可以耗費對手的時間去調查。
“開始吧。”
會議室裏,男人一聲令下,數十台筆記本電腦,同時運作了起來。
風起,山雨欲來——
另一邊,楚歡歡還埋頭在楚氏的再重生上麵,根本沒有注意到angla集團的股票開始出現細微的變化。她連續幾天都撲在辦公室裏,連別墅也不曾回去過。開會,開會……楚氏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被楚歡歡上上下下的都訓練了一番。一改之前楚喜喜掌控公司職員們的鬆散,當然,每一個換代,也少不得有裁員的情況。楚歡歡首先用開刀的就是楚喜喜以前重用的那群人。她早就調查過,和飯店施工的那個挪用資金的肥胖經理一樣,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定的問題。楚歡歡正好把這群人湧來殺雞儆猴了,但凡是賬目上有貪汙的,楚歡歡安直接把那些人送進了監獄。楚氏還有蠢蠢欲動的勢力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楚歡歡也正式開始推行之後的珠寶策論。雇傭了大批的槍手,在網絡媒體上渲染這次的合作。同時發動論壇的大規模討論,務必讓全民都關注起這次的事件。
“咚咚——”
已經是淩晨時分,總裁辦公室燈火通明,秘書處的人依舊忙忙碌碌沒有要下班的跡象。直到,一個男人的出現——
“進來。”
楚歡歡翻動了一下報表,敲打著鉛筆。楚氏的財務狀況不可謂不嚴峻,楚喜喜常年挪用公款,楚氏的賬目裏存在了許多的漏洞。她越是查,就越是頭疼不已。
房門被打開,進來的人卻半響沒有說話。她頗為煩亂的怒斥:“有什麼事情找我?若是沒有事情,就出去工作!難道還需要我再說一次嗎?!”
“噗嗤——”
溫柔的笑聲顯示了聲音主人此刻愉快的心情。楚歡歡聽到熟悉的聲音,有些驚愕的抬起頭,果不其然在會客的沙發上看見了消失了半個月的慵懶的男人。
“亦琛。”淩厲的眉眼軟了下來,楚歡歡無端的鬆了一口氣。她趕緊把困擾了她很久的報表遞給笑意吟吟的男人:“亦琛,幫我看看,怎麼才能最快的解決好楚氏內部的虧損啊?”
顧亦琛順手接過,隨即丟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攬過明顯瘦了一圈的小女人的肩膀,指腹溫柔的劃過女子肌膚下麵的黑眼圈:“累了沒?”
楚歡歡忍不住甩了個白眼:“怎麼會不累呢?這次怎麼這久才回來啊?開始不是說幾天就能搞定嗎?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沒事,已經解決了。”顧亦琛眼底深處閃過一股殺氣,掩飾的很好的半斂睫毛,扇子一樣的睫毛,很快就把他的瞳孔掩蓋:“倒是你,半個月不見,手段倒是淩厲了不少。”
“你……會不會覺得我做的太過了點。”
楚歡歡有些躊躇。
她的手段不應該說是淩厲了,這段時間她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是把楚喜喜往死裏麵逼的。男人大多都喜歡柔弱善良的女人,雖然她從來沒有在顧亦琛的麵前刻意的掩藏她的性格。但是這次的事情,她做的惡毒陰險了些,她忽然之間很不希望顧亦琛對她產生不好的情緒。
“你這個腦袋裏一天到底想些什麼呢?”顧亦琛怔了怔,伸出手,敲了敲女子的額頭。寵溺的又立刻揉了揉,生怕敲痛了楚歡歡。
“我隻會覺得你還不夠狠!”顧亦琛正色:“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停止收購,哄著那些董事們交出大部分股份之後,依舊收購了公司。再回過頭來,給予那些董事們一定的補償。同時,完全的把楚喜喜手頭的股份消磨幹淨。一來可以在那些董事麵前樹立絕對的威信,同時讓楚喜喜徹底斷了資金來源!現在,你這麼努力的工作賺來的錢,還有分一些給她,傻不傻啊?唉……明明就是個軟心腸,還當真覺得自己是女強人了。”
顧亦琛說的全是點子上的。
楚歡歡承認按照顧亦琛說的做,楚喜喜會徹底的倒下。她的確還不夠狠,她嘴上說的惡狠狠的,其實做的時候,總給了對手一條生路。她知道這對她來說,絕對不是好事,但讓她真的趕盡殺絕,她又實在沒有辦法做到。
“歡歡,我們結婚吧。”
“埃?你不是答應了我,要推遲婚禮的嗎?”楚歡歡沒有想到顧亦琛會這麼突兀的冒一句。
“我忽然不想等了,我們就按照原定的日期結婚吧。”
顧亦琛摟著楚歡歡的腰,把臉整個埋在她的肩膀上。雖然顧亦琛的神色如常,但楚歡歡還是感覺到了從顧亦琛身上散發出來的煩躁的氣息。她不明白歐洲那邊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能讓泰山崩於麵前也不變色的男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