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越燦瞪了他一眼,“殷老認著她這個兒媳呢!孩子真流了,鬼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你的?反正流了,受苦了,你更得收著她,你信不信?”
鬱司城薄唇微動,想都沒想,“不信。”
他確實不信。
因為殷老看中的是那個孩子,如果沒了孩子,什麼輿論都別想將她綁在鬱家兒媳的位置上,殷老第一個不點頭,他當年就極其反對自己跟沈方羽的戀情。
“但,”男人又一次開口,“我想看她把戲演下去。”
孩子怎麼來的,她到底想幹什麼?
她很聰明,聰明得走到現在,所有人拿她沒辦法。
越燦挑眉,“所以?我讓人把花換了?”
這回,鬱司城才點了點頭,又道:“竹煙在什麼地方?”
越燦挑眉,他真的不知道,“她給我打的電話,我沒問這個。”
鬱司城沒再問了,原路返回,沈方羽依舊那樣溫柔的笑著,可他什麼也沒說,繼續做下配合化妝。
就這一場預備的婚禮,所有工作人員都目睹了他們站在一起的郎才女貌,傳的最多的,就是:
“好恩愛!”
“鬱先生對未婚妻是真的好!”
所有紳士的行為,他一個沒落,仔仔細細、周周到到,挑不出半點毛病。
婚禮上用的花換掉了,竹煙不知道越燦用的理由,而她也沒有去擺花,中途把這個任務扔給了越燦,站在遠處看了看過程。
終究是在兩人宣誓和要交換戒指的環節看不下去,從側門走。
現場工作人員很多,但一對新人麵對而站,鬱司城正對著那個側門,看著她默默走出去,目光一度晃遠。
最後那個戒指,沒有落到女人手上。
鬱司城沉沉的一句:“點到就好,否則真到婚禮就沒有新意了!”
所有程序都走過來了,唯獨這兒卡住,司儀愣了一下,但是立刻笑著反應過來,整個過程依舊保持流暢。
冗長的婚禮,從頭到尾,鬱司城都陪著。
好丈夫的名聲已經在外。
從那天開始到真正婚禮的日子,他從未去過濱河路,她也沒找過他。
直到他真正婚禮那晚,接到了竹煙的電話。
“你,忙麼?”她聲音裏聽不出太多異樣。
鬱司城酒過三巡,捏著杯子站在稍微安靜的地方緩一緩。
眉峰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這方式,是不是拙劣了些?今天什麼日子,我忙不忙還用問?”
電話裏的人顯然是愣著的。
竹煙爬起來,在亂糟糟的發絲下,視線看向日曆。
皺了眉,又幹幹的咽了一下,盡可能帶著笑意,“對不起,我忘了……”
在她說出“對不起”三個字的時候,鬱司城眉宇更是緊了。
“怎麼了?”
可她隻是淡淡一句:“打攪你了。”
“我問你怎麼了。”他低著嗓音,帶著幾分固執和命令。
竹煙隻是抿了唇,最終沒說什麼,隻有掛斷的時候,一句:“新婚快樂。”
“嘟!”的聲音傳來,男人捏著手機,眉峰一直攏在一起。
另一邊,放下電話,竹煙很費力才從床上坐起來,想去一趟衛生間。
但是她的腳剛落地,猝不及防直接摔到了地上,腦袋裏暈得“嗡嗡”直響,發燒發得整個人都有些渾噩。
不敢再站起來,怕又撞到哪裏,要是撞暈過去怎麼辦?
她隻能費勁的伸手把手機夠過來。
想給安軻兒打電話。
可是電話通了,那邊又是鬱司城的聲音,有些涼薄,“你玩夠了沒有?”
竹煙一愣,知道打錯了,還沒道歉,聽到他這樣的責備,心底驀地一酸,咬了牙。
最終還是一句:“對不起!”
聲音裏隱約的哽咽還是通過聽筒傳到了男人耳朵裏。
可她已經把電話掛了。
竹煙終於把電話給安軻兒打過去。
“孤煙?”安軻兒進來的時候,一臉驚詫,扔下包就衝向床邊。
“我的天!你感冒不是好了麼?”她前幾天就來過,知道她病,專門給開了藥的,然後這兩天忙湯曾的事去了。
竹煙還有一點點清醒,無力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睡一覺起來這麼嚴重……”
從臥室出去,竹煙頭暈,走不了路,安軻兒一個女孩根本架不動,一路都是磕磕碰碰,好幾次,竹煙痛得咬牙。
一陣陣的心酸。
她身邊竟然連個人都沒有,她沒有麻煩阿嗣的身份,更沒有打攪鬱司城婚禮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