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抬起頭看著他,眼底淡淡的悲哀,“我有那個資格,有那個立場麼?最重要的是,也沒有那個理由。”
“你沒有麼?”他薄唇緊繃,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因為忍著疼痛。
距離很近,所以那雙幽深的眼,那種深沉的視線居高臨下的睨著,越讓人覺得壓迫得喘不過氣。
竹煙盡量不回避的看著他的眼。
從唐嗣要出事之前,到現在,這是他們第一次這麼說話。
雖然剛剛還劇烈無比的對峙著,但是她的確覺得此刻的交談真真是平靜的。
他問的什麼,理由麼?
她想從他眼睛裏看到些什麼,可是沒有。
為了唐嗣,她把事情做到如此,他對她一點情意都沒有了,更不可能對她有所期盼。
“你是怎麼跟安軻兒說的?”他薄唇輕碰,嗓音卻很冷,甚至她覺得那裏邊帶著幾分諷刺。
“為了你口中所謂的愛,你什麼都能去做?”
竹煙蹙起眉看著他,她和安軻兒聊了什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等她回答,他再一次微扯薄唇,“你對唐嗣,不就是這樣付諸行動的?為了他能活命,你什麼都為他做了!”
“可他依舊沒能得到好結果。”她終於順口接了一句。
隻見鬱司城臉色瞬間就黑了下去,順勢忽然起身,幾乎直接扔在旁邊的洗衣機上。
似乎又覺得不解氣,寬闊的身軀壓力過來,在她身上投射出一片壓抑的陰影,“你最好搞清楚我們在談論什麼?為了唐嗣,你打算跟我鬧到什麼時候?”
他又湊近了她一點,狠狠捏了她下巴,“如果真的那麼想她,我也許真的可以成全你下去見他!”
這一句,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告訴她。
所以竹煙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就當回到他們現在談論的事情。
好,她點了點頭,“就算我愛你,這理由就夠我討好你?夠我賴在身邊?”
“不夠麼?”
他們太近,他一開口,氣息幾乎已經在她鼻尖縈繞。
竹煙想往後退一退,但是後邊就是牆壁,身側是他有力的手臂撐著牆。
她隻得仰起臉看著他,帶著諷笑和不解,“我是不是應該理解為,你又改了主意,在授意我繼續喜歡你,繼續待在你身邊。”
男人沒有開口,隻是抿著薄唇看著她。
“你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她道。
“這不是該你管的。”
果然,她微咬唇,不言。
鬱司城握著她的下巴,一張冷峻的五官淡薄,眼神冷靜,“我給你機會。”
“給我機會有什麼用?”她笑了笑,“難道我鍥而不舍,能換來你的感情,換你離婚,換你拋棄妻子?”
男人再一次強調,“我說了,這不是你該考慮的。”
“你真以為我不懂?隻要我今天答應你,我就永遠見不得光!”她看著他,“你何必對我這麼殘忍呢?別人的青春是青春,別人的一輩子是一輩子,我的就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