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煙手裏拿著本該屬於支持人的話筒,目光看向安卿辭,她表情是平靜的,甚至禮貌的朝安卿辭略點了一下頭打招呼。
“很抱歉突然打斷原本安排好的競選。”竹煙站在台上,“不過,原本的競選是四個人,每一年都不例外,今年總不能隻有三個?那就不夠競爭力了。”
接著她把一個東西遞給了主持人,“我這裏有一封委托信,我還沒拆過,麻煩主持人當眾念一下,包括署名。”
竹煙確實沒有看信件的內容,不過鄒先生和袁先生大概都跟她說了,所以她可以猜到。
當然,在看到信件之前,她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內容的。
因為信件內容裏邊舉薦的第四個競選人,是她自己。
別說她原本就不在競選的名單裏,她可是連上一次的基礎晉升都失敗了。
這封信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是滿臉的不解和驚愕,“我爸請求你們的?”
袁先生搖了搖頭,“算不上請求,這封聯名信,其實是所有署名人的共同意願,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用得上。”
“什麼時候寫的?”她根本不知道父親做過這些。
他和她相認之後,到離開人世之前,一直都很寵她,很寵玥玥,但是公事上,父親基本不會跟她多說什麼,隻有一次是希望她能聯姻的時候,讓她對這些事上點心。
隻是那個時候,她沒有聽他的。
“大概,是上次鬱先生跟你關係幾近決裂的時候。”袁先生道:“殷老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這是你能選擇最好的路。”
“當初殷老想讓你聯姻,你不肯,所以後來有了這個辦法,他大概……是你再受鬱司城欺負。”
竹煙皺著眉,“可是,這麼大一件事,你們這麼多人就算退休了,也對聯合部有著不一樣的影響,鬱司城在那個位子上,他難道一點都不知道麼?”
袁老先生微微挑眉,“這,我們就不清楚了,也許到時候你可以親自問問鬱先生。”
可那時候,她上哪問?
她剛剛從海上死裏逃生,沒被燒死已經是萬幸,嗆了海水昏迷了一天多,鬱司城也還在裏邊出不來。
後來,鄒先生提議:“既然打算走這一步,那你在我們這裏的事,我覺得還是不告訴南望的好,安卿辭肯定派了人到處盯著,包括南望和鬱司城那兒。”
竹煙覺得有道理。
既然想給安卿辭打個措手不及,那這封聯名信就必須最後時刻再交出來。
就是現在為止,竹煙站在台上,依舊沒看過內容,聯名的署名裏邊,她也隻確切的知道袁先生和鄒先生。
但前段時間,她拜訪袁先生的時候,他給她介紹了不少長輩,估計都在署名裏麵。
過去將近十分鍾,主持人念完了信件,也念完了署名人。
會場裏十分安靜。
“笑話!”安卿辭終於出聲,一臉諷刺,“一個連基礎晉升都上不了的人,隻是外交部的底層,想競選司長,當聯合部是遊樂園麼?”
竹煙轉頭看著他。
她以前一直覺得安卿辭是個不錯的人,要不是遇到高洛賓,她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他。
“安先生。”她開口:“首先,聯合部有這樣的特例競選,其次,這上麵所有的署名,你可以找他們親自出場確認,再者……我不知道安先生為什麼能夠這樣心安理得的站在這裏競選,你自己做了些什麼事,心裏真的沒數麼?”
安卿辭沒想到她會直接對著他質問。
終究是扯了嘴角,“煙煙,這不是女人該待的地方,趁我念及舊情,不跟你計較,你可以現在離開。”
竹煙忍不住笑起來,“舊情?我們之間有什麼舊情麼?千萬別告訴我,是因為我和軻兒是朋友,而你是她哥哥,所以我們之間有舊情?”
“很抱歉。”她直接道:“我跟軻兒是好朋友不假,但跟你不是!”
安卿辭意欲說什麼,竹煙沒有給他機會,接著道:“還是你想說,當初你被鬱司城打敗,卻假裝大度退出,跑到錦城糾纏我、試圖以我做對付鬱司城的工具,你把當時那種追求我的勁頭,當成了舊情?”
她嗤笑,“那安先生可真適合演笑話!”
安卿辭眉峰皺了起來,“誰告訴你這些?”
竹煙微微挑眉,“我剛剛提醒你了,你自己做過什麼事心裏是不是沒數?既然你沒數,我可以找人幫你回憶起來,無論是當年你離開澳洲後找人想對付鬱司城,還是這次你回來,聯合隋意和其他人陷害鬱司城!”
安卿辭微微眯起眼,“無憑無據,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竹煙點頭,“我知道啊,所以我帶證據了。”
她說罷,示意性的頷首。
高洛賓出現的時候,安卿辭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壓著冷聲質問旁邊的人員:“他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