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怎麼搞的啊。”他趕緊找前台要了酒精和棉簽。
洗傷口的功夫,孔戟終於逮到機會,“這傷口能沾水嗎?”
沈幸專心致誌地忙著手上的活,他沒抬頭,“傷口不深,就破了點皮,沒事的。”
沈幸沒好意思說,這點傷還興師動眾的,孔戟原來這麼嬌氣啊,他不嚷嚷估計這會兒血都結塊兒了。
“我晚上怎麼洗澡啊?”孔戟跟個大爺似的舉著手指,試圖證明他的脆弱。
這就正常洗啊,實在不行套個塑料袋也行。
沈幸哭笑不得,“那我等你洗完澡再走?”
自己拐彎抹角地說這麼多,沈幸到底是裝傻還是真傻,孔戟徹底蔫兒了,“算了吧,你早點回去,我自己洗了。”
語氣聽著就不大高興,沈幸不能真走啊,“你怎麼回事啊?”
“我沒事,你回家吧,別管我了。”
莫名其妙的還鬧上了情緒,沈幸還有點猝不及防,打從他和孔戟重新在一起,孔戟在他麵前特別好說話,別說是鬧情緒,連句重話都沒說過。
儼然從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變成了乖乖狗。
沈幸又不是缺心眼兒,一句“我沒事”是個人都能聽出有事,他沒著急著走,陪著孔戟幹耗著。
時間一分一秒飛逝,還是孔戟還先沉不住氣,冷靜下來又覺得自己太矯情,隻能收斂起脾氣,“真沒事,你快回去吧,不早了。”
沈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時間,這都淩晨兩點多了,確實是不早了。
見孔戟沒有先前的那股子煩躁勁兒,“真沒事?”
“嗯,我送你下去。”
沈幸沒讓,“別送了,你趕緊去洗澡吧,我到家了再給你打電話。”
孔戟逞強著微笑將人送出房門,關門的瞬間,表情凝重,“煩死了。”
他在思考耿瑞的話,是不是沈幸真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真讓沈幸走,他也沒利利索索地離開,剛走沒兩步,他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他爸爸的電話。
“喂,爸。”沈幸本想說這就回來,沒想到他爸爸卻先開口了。
“沈幸,你今晚是不是不回家啊?”
這個點兒,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沈幸會夜不歸宿。
沈幸和孔戟和好的事情,家裏人也知道,知道這兩人聚少離多,孔戟便是來他們市,沈幸也沒出去住過。
“小孔這麼晚到,你倆早點休息。”
沈幸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已經掛了電話,隻剩下嘟嘟忙音。
爸爸的態度,讓沈幸覺得有點好笑,他和孔戟和好這麼久,他確實沒有好好和孔戟單獨待過。
忙隻是其中之一的理由,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是,吵過架就是有間隙,孔戟從來沒有要求過,他也就沒有主動,他還沒有把握好主動的度。
一想到孔戟剛剛猶猶豫豫的樣子,沈幸恍然大悟,孔戟是不是想留他過夜。
既然都選擇了重新開始,沈幸就沒那麼多矯情和故作姿態,不管孔戟是不是想留他,他都得自作多情地回頭去敲門。
開門的瞬間,孔戟的表情挺精彩的,煩躁到木訥,最後瞳孔裏閃著光,還得裝腔作勢地問,“你落東西在我這兒了?”
沈幸順手帶上房門,“我今天…不回去了。”
聞言,孔戟眼睛都瞪圓了,“真…真的嗎?”
“你剛剛是想讓我留下來嗎?”
孔戟挺好麵子的,沈幸直接問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承認。
幸好,比起麵子,孔戟更加在意沈幸,“嗯…”
回答的聲音小了點,沒什麼底氣,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沈幸充滿了罪惡感。
“那你幹嘛不直說啊…”
他好麵子是一回事,“我怕你不願意…生氣了怎麼辦…”
“哪我有那麼小氣啊…”
沈幸是沒有那麼小氣,可孔戟覺得他自己不會哄人,不想冒險,他不敢提太多要求,怕這段感情如履薄冰。
孔戟的小心翼翼,讓沈幸於心不忍,孔戟足夠謹慎了,他也該主動一點。
他握住孔戟的手,“不是不能洗澡嗎?我幫你。”
孔戟還挺會順坡下的,動了動纏著創可貼的手指,“有點疼。這幾天你都能留在這兒幫我嗎?”
沈幸沒憋住,笑了出來,輕輕捏著創可貼的位置,“你怎麼這麼嬌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