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越來越近,視線頓時豁然開朗,入眼是一片粼粼湖水,倒映著淡淡月色,旁邊還有一處流泉,從高處俯衝而下。
獨孤雪嬌停下來,自己先跳了下來,然後把君輕塵攬著抱下來。
看到旁邊一棵大樹,把他扶著走過去,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下來鋪在地上。
“你現在這裏坐著,我去抓幾條魚,先給你墊墊肚子。”
說完之後,也不等他開口,徑直轉身朝湖邊走去。
要是以前的自己,下水捉魚什麼的,簡直不敢想。
但現在她是獨孤雪嬌,一個從小混跡在大街小巷的紈絝女,別說是捉魚,就是上樹掏鳥窩,也不在話下。
獨孤雪嬌走到湖邊,低頭看了看,一彎月牙映照在湖麵上,隨著波紋晃動。
月色不是很亮,根本看不清水下的魚。
她凝眸想了一會兒,又轉頭偷偷看了幾眼,發現君輕塵許是又累又餓又生著病,腦袋枕著樹幹,雙眸緊閉,好像睡著了。
如此甚好。
獨孤雪嬌不再猶豫,從袖子裏摸出幾張靈符,往水麵上一丟,瞬間發出耀眼的紅光,又慢慢地沉到水下。
隻過了一會兒,湖麵波紋忽而晃動起來,裏麵的魚爭先恐後地往上跳。
月下魚起舞,美輪美奐。
獨孤雪嬌抿唇一笑,抽出翩若驚鴻,瞅準空隙,毫不猶豫地快速刺出又收回。
獨孤將軍若是看到這一幕,祖傳寶劍被自家乖女兒這般糟蹋,估計會吐出一口老血。
獨孤雪嬌麵上帶笑,手上拎著幾條魚回去了。
又從袖子裏摸出打火石,在周圍撿了些枯柴,不多久就生出了火。
火堆已經架好,她又摸出一把匕首,蹲在一旁處理剛弄上來的魚。
君輕塵其實一直都沒睡著,即便身體滾燙,發著燒,可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怎麼舍得睡著。
他隻是怕獨孤雪嬌發現他怪異的眼神,才假寐的,這樣就可以偷偷看她。
君輕塵腦子有些紛亂,看著眼前轉來轉去的女人,覺得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尤其是看到懸浮在湖麵上的符籙時,心底驚詫莫名,竟不知將軍府的人還有這本事。
然後看著她跑去撿柴,熟練地生火,現在又開始刮魚鱗,去內髒,做的十分專注。
他的王妃是絕不可能會這種野外生存技能的,兩人明明一點都不一樣。
可為何就覺得莫名相似呢?
也許是做事時專注的眼神和雷厲風行的作風。
看著那雙纖纖玉手沾上血,又染上腥,心頭很不是滋味,這本不是女孩子該幹的活。
這麼辛苦,著實令人心疼。
他明明可以叫出暗中保護著自己的梟鷹衛,可人又不想。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否決,他隻想跟她兩人獨處,不想讓人打破這份寧靜。
君輕塵正想些有的沒的,鼻尖聞到一股香味兒,原來她已經把魚烤熟了。
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女人出門在外會隨身攜帶各種香料和打火石,她果真不是一般女人。
獨孤雪嬌自然不是一般女人,之所以這麼幹,不過是提早讓自己適應戰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