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舟若是答應說服完顏烏雅海,那便等同於叛國,被人知道後,他的性命都可能不保。
柳沉舟真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冒險答應麼?
獨孤雪嬌抓住她的手,摸了摸她細軟的發絲。
“如煙,我不想你去做危險的事情,就像是你不想我出什麼事,是一樣的。
我寧願選擇其他的方法,可以跟他利益互換,說服他,而不用你親自去。”
柳如煙靠在她肩膀上,低頭淺笑,罥眉微籠。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若是我死了,還怎麼守護你呢,我沒有那麼傻。”
獨孤雪嬌知道她一向執拗,但凡她決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最後也隻能無奈歎息。
“一定要千萬小心。”
柳如煙點頭,眼底幽黑一片,帶著決絕。
“找人幫忙攔住炎文大哥吧,你知道的,他一直都在。
我還是無法回應他的愛,他很好,應該找個溫柔的女人過一生,而不是我這樣的。
我不想耽誤他,更不想讓他因為我而受傷,愧疚自責總是折磨著我。
柳沉舟已經不是以前的沉舟哥哥了,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上次他來巡撫府,便傷了炎文大哥,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他去涉險。”
獨孤雪嬌想到那次的屋頂打鬥,炎文的確受了傷,隻是即便受傷,恐怕他也是甘之如飴。
你以為讓他跟著守著護著,對不起他,又怎麼知道他會不開心呢?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或許對於炎文來說,不管能不能得到回應,隻要能看到你安然無恙便心滿意足。
愛情這東西,果然是沒什麼道理可言的。
獨孤雪嬌輕輕歎息一聲,卻還是應了下來。
“放心吧,交給我。”
燕蘭城,倚紅樓。
柳如煙和柳沉舟約在倚紅樓見麵。
妓院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既是信息流通的地方,也是打探消息的絕佳之地,對於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會麵,自然也是此處最佳。
柳如煙小心地走到門前,推門而入,冬雪在外麵守著。
紫金香爐被鏤刻成瑞獸的形狀,熏香嫋嫋蒸騰,在室內彌漫。
柳如煙小心地走在白玉地板上,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蓮花鮮活玲瓏。
仔細一看,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走在上麵,步步生蓮一般,很是奢靡。
心裏不禁暗歎,來這個倚紅樓當真是大手筆,比百花樓要高檔多了。
繞過巨大的屏風,就看到那人側躺在軟塌上,兩相對視,不禁一愣。
昏黃的燭光下,深紫的錦袍泛著幽幽光澤,越發襯得他麵如皎月,俊美清貴。
柳沉舟緊鎖住她的眸子,朝她彎唇淺笑,玉色的麵孔在飄渺熏香中有些模糊。
紫色的袍子襟口很鬆,因為他側躺的緣故,依稀可見玉一樣潔白的鎖骨。
他忽而抬起手,朝她招了招。
“過來。”
隨著他開口說話,嘴角越發紅的仿佛血薔薇,眉目之間有種傲慢和清冷從骨子裏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