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青衣二話不說走到牆邊，曾經她也在這裏審訊過犯人，對上麵的工具無比熟悉。
她看了一眼，選了最熟悉的長鞭。
她平日裏最擅長用銀鏈，跟鞭子差不多，若是用這個行刑，剛好可以知道打在哪裏最疼。
完顏斛沙豹從她手中接過長鞭，嘴角冷冷一挑。
“跪下。”
百裏青衣跪在地上，咬著牙，雙手攥緊放在膝蓋上。
啪——
一鞭子下去，後背上便多了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從右側肩膀橫貫到左側細腰，觸目驚心。
那條鞭子並非普通的鞭子，用來刑訊的工具，肯定更加狠毒，上麵紮著小小的銀針，密密麻麻，抽在身上的時候，銀針紮入皮肉裏。
百裏青衣身體往下一傾，差點栽到地上，又扶著雙膝重新跪直。
額頭冷汗直冒，青筋鼓了出來。
完顏斛沙豹隻看了一眼，又是一鞭子下去，手上不流餘力。
本就是個練武的人，那手上的力氣，足有百斤重。
這麼抽下去，若是一般人，抽一下估計就要痛死過去了。
可百裏青衣硬是抗住了第二下，她整個人被抽到地上，上半身伏在地麵，嘴裏噴出一口血。
她緊咬牙關，雙手撐地，慢慢地從地上跪了起來。
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貼在臉頰兩側，好似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完顏斛沙豹冷厲的五官凝結了一層寒霜，幽藍的眼眸浮現一片猩紅，帶著嗜血的快感。
他揚起長鞭，再次抽了上去。
百裏青衣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倒下去，再也跪不住，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血腥氣再次從喉中湧上來，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她艱難地伸手擦了擦，指尖是紅豔的血色。
百裏奚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雙目赤紅，身體都在微微發顫。
完顏斛沙豹看著她漸漸合上的幽藍眸子，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終於把手中的長鞭往地上一扔。
“記住這次的教訓，不要再有下次！”
話音落，轉身走了出去。
百裏奚眼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當即跪著爬到百裏青衣跟前。
“青衣！青衣！你醒醒！”
百裏青衣隻覺冷汗順著纖瘦的身體滑下，一線冰涼，四肢百骸都被淩遲成骨架，瑟瑟顫抖。
她的眼睛微張著，有些空洞的寒涼，仿佛對世上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不被主人信任的死侍，終究隻有死路一條。
就在她合上眼睛的一瞬間，腦子裏突然浮現一張豔麗的容顏，笑起來的時候，說不出的暖，尤其是一雙桃花眸子，好似帶著三月初春的勃勃生氣。
此後，黑暗來襲，再也沒有任何知覺。
百裏青衣再次有知覺的時候，被發現有人在背後幫她傷藥。
每次一碰，都痛到骨髓裏。
她整個人趴著，臉埋在被單裏，裏麵濕熱一片，不知何時，已經流了很多淚。
“百裏大哥，能不能給我點酒？”
實在是疼到骨髓，若是不喝點酒，她怕自己撐不住。
身後的人沒吭聲，屋裏卻響起腳步聲，沒多久，那人再次回到床前，把酒壺遞到她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