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城郊,西郊大營。
百裏青衣正睡的暈暈乎乎,察覺到粗重的呼吸噴灑在臉上。
也許是多年殺手養成的習慣,令她當即就醒了過來,倏然睜開眸子,一張明豔的臉映入眼簾。
“青衣,你醒了。”
獨孤墨瑜看著她,輕聲問了一句。
百裏青衣身上的傷還沒痊愈,但已經勉強能下床,這幾天,獨孤墨瑜總會扶著她在大帳裏來回走,說是幫助她盡快恢複,要多活動筋骨。
因為他的堅持,她現在的身體不是原本的僵硬狀態,撐著酸痛坐了起來。
“獨孤墨瑜,你是來陪我鍛煉的嗎?”
獨孤墨瑜怔怔地看著她,聞言,楞了一下,然後點頭,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嗯,沒錯。”
百裏青衣麵上沒什麼表情,就著他的手臂慢慢從床上站了起來。
雙腳落地,就著他的攙扶在大帳裏走了一圈,感覺身體已經稍微緩解了酸疼。
就在她走近桌邊的時候,忽而抓住上麵的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身邊的人刺去。
變故來的太快,一切不過是瞬間的事兒。
她身邊的人反應也算快,眼角餘光被匕首的銀光閃到的時候,一手推住桌子邊角已經撤到了兩步開外。
他立在那裏,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忽而詭異地笑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
百裏青衣麵上好似寒冰,眼裏更是冰封著冷漠。
怎麼發現的?
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發現了。
即便戴了人皮麵具,容貌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但人皮麵具有一點做不到,那就是眼睛。
她最初喜歡獨孤墨瑜,就是因為那雙純真的水光瀲灩的桃花眸子,隻要看一眼,就能認出是不是他。
這人的眼裏卻沒有什麼純真之色,唯有一片漆黑的冷漠,跟她是一樣的人。
獨孤墨瑜的桃花眸子裏有暖意,而他隻有冷。
所以剛與他對視的時候,心裏便存了疑,但因為自己還在床上,行動不便,身體也不能動,所以才會故意裝作沒有認出來。
後來她又試探了一次,她對著他直接喊“獨孤墨瑜”,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若真是獨孤墨瑜,估計早就上躥下跳了,那個家夥整天跟隻黏人的大狗狗一樣,纏著她讓她喊“墨瑜哥哥”。
原本她還有些羞澀,但耐不住他天天在耳邊念叨,又是用美男計,又是撒嬌賣萌,最後就妥協了。
所以她現在都是叫他“墨瑜哥哥”,而不是“獨孤墨瑜”。
除此之外,她又試探了第三次。
問他是不是來陪她鍛煉的,他楞過之後,也點了頭。
其實這個時間點,根本不是每天鍛煉的時間。
綜上三點,百裏青衣已經百分百確認他不是獨孤墨瑜!
她手裏拿著匕首,後背撐著桌子,一副警惕的模樣。
“百裏大哥,是你,對不對?”
是啊,一樣冰冷的眸子,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很輕易就能認出彼此。
百裏奚聽到她的話,毫不猶豫地把人皮麵具揭掉,麵色微寒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