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雪嬌朝門口看去,就見一黑一白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有些熟悉,多看了兩眼。
那人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看向她,先是一愣,繼而淺淺一笑。
“嬌嬌表妹。”
獨孤雪嬌楞了一瞬,收回視線,回了一聲。
“懷禮表哥。”
唉,用了獨孤雪嬌的身份,這輩分完全小了一輩,以前這少年若是見了自己,該叫一聲姑母的。
少年身穿玄色金紋的圓領武袍,手扶著腰間的劍柄,麵前帶著看不出真假的笑,正是鄭國公的嫡長孫,沈禕的獨子,沈懷禮。
以前還在府中的時候,沈卿依就覺得這個少年前途無量,並非他比其他人更聰明或是武藝更高強,而是他比較善於偽裝。
沒錯,沈懷禮平日裏看著溫柔,臉上總是帶著笑,對誰都很慈和,實則都是裝出來的,若是跟他不熟,肯定會被騙了。
可沈卿依在鄭國公府生活那麼多年,比沈懷禮大了八歲,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又怎會分不出真假。
在沈懷禮還未學會偽裝的時候,沈卿依就對他了如指掌了,隻是幾年不見,他的偽裝能力又增強了,可以說是爐火純青。
獨孤雪嬌看著他唇邊溫柔的笑意,不得不佩服他,明明心裏恨的要命,卻還要逢人就笑,這樣整天演戲不累麼。
沈岱是神機營的主將,受傷成了殘廢,肯定不能再擔任主將之職,若不是獨孤墨決空降,估計這主將的位置就是沈懷禮的了。
可以說是獨孤家的人搶了他的位子,可他非但沒有暴怒,反而笑臉相迎,心裏指不定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真不是一般的能忍。
就像當年一樣,鄭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嫡係子女都不待見她們這些庶出的子女,可偏偏沈懷禮與眾不同。
他是鄭國公的嫡長孫,最是尊貴的身份,每次見到她們還要露出笑臉,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要不是有一次偶然聽到他跟沈卿婉聊天的內容,真要被他騙過去了。
這個笑麵虎,性子跟秦夫人倒是有些像,沉得住氣,凡事喜歡作壁上觀,從不給自己主動招惹麻煩。
沈懷禮剛坐下來,便又看了獨孤雪嬌一眼,不知為何,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樣,被她盯著,總有一種心思被看透的感覺。
“嬌嬌表妹為何一直看著我?”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看向獨孤雪嬌,麵露疑惑。
獨孤雪嬌卻淡然自若,朝沈懷禮擠出一個假笑。
“沒什麼,一直聽說懷禮表哥長得很是英俊,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沈懷禮:……
我覺得你在說謊,可我沒有證據。
獨孤雪嬌趕緊把視線收回,假笑是一門技術活,怪累的。
她又把視線放在另一個人身上,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幾眼。
男人著白袍,眉目雅致,黑眸如玉,淡然清絕,看起來不像是個武將,倒像是個柔弱的書生。
獨孤雪嬌一下就猜出他的身份,是神機營的另一個副將賈離,看似柔弱,實則是大名鼎鼎的白衣儒將,橫刀躍馬,用兵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