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信問出口後,便後悔了。
就在昨晚,趙氏商行在郊區的倉庫被燒了,所有一切連帶著倉庫都全部成了灰燼。
左思右想,總覺得這火燒的很邪乎,他們的倉庫好幾年了,從未著過火。
尋思著,定是有人在打鳳凰紗的主意,偷走存貨,然後放火燒了倉庫。
趙德信之前急匆匆地趕來,並不知道趙宇在這裏砸場子。
他隻是收到密信,說是錢家運了好幾車鳳凰紗去了花顏繡坊,這才火急火燎地趕來看看。
然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整個倉庫都被燒了,根本找不到凶手的線索,一下賠了那麼多錢,正焦頭爛額,聽到消息根本沒多想就來了。
現在被錢富貴的一席話給徹底澆醒了頭腦。
是啊,錢富貴可是涼京首富,他想要的東西,動動手指,就能輕易弄到,怎麼可能卑鄙到去放火偷竊。
再說了,當初這條運送鳳凰紗的商路,還是他讓給趙氏商行的,他根本沒必要去偷。
趙德信越想心越涼,恨不能給自己兩耳刮子。
剛剛太急,話不經大腦就說了出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趙德信當即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都流血了。
“錢老,都是我的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千萬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還請錢老再給我一次機會,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管是哪個商鋪,隻要是花顏繡坊想要的布料,絕對第一時間供應。”
錢富貴低頭俯視著他,冷冷一笑。
“晚了,我已經給你兩次機會了,可你都沒抓住。
所有涼京經商的人都知道我的規矩,事不過三,你已經錯失了自己的兩次機會。
而且我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既然說你沒機會了,你就是沒機會了。
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裏求我了,不如想想以後怎麼過下去。”
他的話直白易懂,聽在趙德信耳朵裏,卻不亞於晴天霹靂,整個身體都歪向地麵。
趙宇眼疾手快,撐著疼痛,趕緊扶住他,極小聲地叫了聲爹。
就算他再遲鈍,也知道自己惹大禍了。
趙德信喉嚨裏好似塞了鐵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慢吞吞地站起身。
父子兩人互相攙扶著,朝馬車行去。
剛上了馬車,趙德信看著對麵的廢物兒子,甩手又是一個耳光。
“蠢貨!趙氏商行都要被你個廢物給害死了!”
隨著馬車漸行漸遠,站在門口呆滯的眾人也慢慢地回過神。
此時再看向錢富貴,眼神都變了。
不愧是涼京首富,就這氣場,一般人望塵莫及。
就這樣,趙宇的到來,場子沒砸成,反而砸出兩個大佬。
鳳凰紗的問題迎刃而解,以後也再也不用擔心花顏繡坊布料的供應問題。
以前是那些布料商挑剔她們,以後就是她們挑剔那些商戶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真是狠狠地打了那些見風使舵的商家的臉。
獨孤雪嬌雖然知道了兩個老爺子的身份,也沒打算把兩人攆走。
當初他們既然願意來,肯定都有各自的考量,隻要他們在這裏開心,那就足夠了。
再說了,有兩個大佬坐鎮,簡直比門神還管用,一般人可是花錢請都請不來的。
開國大將當護衛,涼京首富當賬房先生,就問整個涼京,哪個商鋪有這配置,簡直就是頂配。
她又不傻,才不會主動把財神爺送走。
但也讓人去戶部侍郎府和兵部侍郎府送了信,就說太爺爺在這兒,也讓他們放心,省的天天四處找人。
獨孤雪嬌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府。
卻不知,早在錢府的車隊把巷子口全部占滿的時候,另外還兩輛馬車一直在外麵等著。
隻不過,沒進去。
等好不容易進去了,才聽說之前的事,來晚了。
花顏繡坊現在有了質量最上乘的鳳凰紗,自然就用不到他們車上的次品了。
賈離臉皺巴著,幽幽歎息一聲,這回去後該怎麼跟主子交代?
卻也無能為力,隻能帶著人灰溜溜地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