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風雲雨雪和柳素纓五人,她不敢得罪,因為她們除了在教坊司有職位,背後還有貴人。
雪琯幫雲裳上完藥,囑咐她不要亂動,便離開了。
剛開始上藥的時候,倒沒覺得疼,等到藥膏慢慢滲入皮膚,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雲裳因為後背有傷,趴在床上,剛睡著沒多久,就被疼醒了。
意識還有些朦朧之際,後背忽而竄起涼意,雖然沒有轉頭,也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人坐在床邊。
“誰?”
話音剛出,腦袋還未轉過來,就被人用人按住了,牢牢地貼在床上。
緊接著,脖頸處噴灑著微涼的氣息,敏感的肌膚立刻泛起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
“別裝神弄鬼!”
雲裳掙紮了兩下,無果,氣得想捶床,正要破口大罵,原本按在頭頂的東西,慢慢地滑到了側臉。
涼涼的,硬硬的,有些圓潤的觸感,好像是木頭?鞭子的手柄?
雲裳立刻老實了,不再掙紮,也沒敢真的罵出來,因為她已經猜到來人身份了。
之前剛被容姑姑用鞭子抽了一頓,這要是再把這蛇精病惹毛了,不管不顧地再抽一頓,她身上的皮就真完了。
“這樣嚇我有意思嗎?拿開!”
怕歸怕,語氣依舊盛氣淩人,絲毫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自覺。
這話剛說完,原本噴在頸項的氣息越發湊近皮膚,緊接著一股疼痛襲來。
她被人咬了。
雲裳氣得想翻白眼,嘶了兩聲,氣急敗壞地吼。
“你又發病了不成,我今日可沒得罪你,鬆開!我很累,不想跟你吵。”
這話似乎起了點作用,脖子上的疼痛減輕了些。
“嗬,這就是你的態度,教坊司的規矩,不服管教是要受鞭刑的。
像你這般對我大吼大叫,是不是也屬於這個範疇?
你的肌膚這般嬌嫩,用鞭痕細細地描繪一幅蘭花圖,必是冶豔之致。
隻是可惜了,容姑姑那老糟貨不懂藝術,無端把這後背給毀了。”
雲裳聽了他的話,感覺到頭頂的力道放鬆,扭過頭,終於看清那人的容貌。
“你是變態嗎?還蘭花圖!要不我在你背後,用鞭子給你抽一副萬馬狂奔圖?”
男人垂著長而濃密的眼睫,唇角帶著一絲淡淡的淺笑,卻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冰涼,透骨襲來。
與他對視的時候,裏麵藏著咄咄逼人的銳氣,透出一絲滲人的涼意。
這人果然是變態,腦子裏都裝的什麼東西!
雲裳心口憋著一團火氣,早就在爆發的邊緣了,這人又湊上來,要不是竭力控製著,很想把他咬死,可最終還是放軟了語氣。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想要折磨我,可我今日確實很累,還是改日再來吧。”
男人手裏拿了一把教司坊屋裏特有的小皮鞭,鞭柄滑到她的下巴,將她的小臉挑起。
“嗬,你是在指責我無情?可你別忘了,當初你為了攀上世子的高枝而背棄了我們的誓言,你永遠欠我的。”
雲裳雙手緊攥,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裏,神情悲痛,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筋疲力盡的味道,眼神飄忽遊離,像在尋求救贖,又像在渴求徹底的毀滅。
“隨你吧。”
男人盯著她臉上的血痕,眉頭一皺,總覺得眼前的人像一縷風,眨眼間可能就消失不見,心底生出些微恐慌,不著痕跡地將她攬緊。
“要不要我幫你報仇,把容姑姑那老糟貨抽成人幹如何?連我的東西也敢動,真想砍了她的髒手。”
雲裳掃他一眼,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臉往旁邊一扭,躲開鞭柄,聲音有些別扭。
“誰是你的東西,以後我的事,你不要插手,不過是條老狗而已,我自己能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