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塵順勢抱住她,腦袋擱在她肩上,手上的信背到身後,又暗搓搓地塞進袖子裏。
“卿卿,我每晚都待在你院子裏的梨樹上,吹了太久的冷風,不過是傷寒而已,沒事的。”
他這麼一說,沈卿依更心疼了,還有一絲愧疚。
他為了娶自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還要飽受精神壓力和來自她這裏的白眼。
這麼一想,越發不可收拾,鞋子也顧不上穿,就要出去讓人熬藥。
君輕塵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趕緊雙手環住她,將她扯了回來。
“卿卿,這麼晚了,不要再去折騰了,我真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再說……”
後麵的話還未說完,拉扯中,忽然從她的袖子裏掉出個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
沈卿依低頭一看,頭皮一炸,動作飛快,就要去搶掉在床上的小布人兒。
可惜,君輕塵比她眼疾手快,一手攬著她的腰,固定著,不讓她動,一手將床上的小布人兒拿起來。
許是她的刺繡技術太過高超,竟把小人兒繡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他的縮小版。
小人兒的臉是刺繡的布貼上去的,裏麵塞了棉花,鼓鼓的撐起來。
小人兒身上的衣服,也是他平日裏最喜歡穿的緋色,隻不過是縮小很多號的。
君輕塵拿著自己的縮小版,楞了好大會兒,見她臉色通紅,不確定地問。
“卿卿,你不會就這樣,天天拿針紮我吧?”
沈卿依任憑兩朵紅霞襲上麵頰,脖子卻梗著,死不承認。
“我沒有,我沒做過,你別瞎說。”
君輕塵一看她的臉,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越發湊近,薄唇貼著她的耳朵。
“真的沒有?”
沈卿依抬手將他推開,隻覺被他的氣息噴到的地方癢癢的。
“真沒紮過,最多就是……用拳頭捶兩下而已。”
“寶貝兒,難怪我每天見不到你的時候,心那麼疼,原來是你在暗地裏捶我。”
沈卿依臉色更紅了,就像是被煮熟的蝦子,抬手推著他的胸膛。
“誰叫你騙我,誰叫你給我寫訣別書,咱們這算是扯平了。”
生怕他再下手,又飛快地補了一句。
“我臉還腫著,為了你,第一次跟人打架,你不能再打我了。”
君輕塵往下壓,將她完全抱進懷裏,嗓音暗啞,像是在蠱惑人。
“傻瓜,你就是我的心肝寶貝兒,親你還來不及,哪兒舍不得打你。”
沈卿依剛剛還在求饒,現在反而侍寵生嬌了。
“可你剛剛才打了我的屁屁……”
兩人也不知又說了什麼,滾到了一起。
等鬧累了,他就那麼抱著她睡了一夜,那是他近半年睡的最熟的一次。
君輕塵想到那件往事,忽而睜開眼睛,坐直身體,從桌子下麵的抽屜裏翻出一個玉質匣子。
打開上的小鎖,摸出一個小人兒。
正是自己的縮小版,瞪著一雙眼,看起來委屈巴巴的,似乎在求饒的表情。
君輕塵想象了一下,她每次對著這個小人兒捶來捶去的表情,不禁笑出了聲。
“輕塵哥哥,你做什麼呢?那麼專注?都沒聽到我的腳步聲。”
君輕塵正陷在回憶中,身前忽而傳來嬌滴滴的聲音。
他恍惚以為還在夢中,那個嬌花一樣的人兒在跟自己說話。
他倏然抬頭,正看到獨孤雪嬌走過來,雖然跟夢裏的臉不一樣,但那雙眼睛卻一模一樣。
澄澈中透著狡猾。
君輕塵反應極快,當即把小人兒塞回玉匣子中,往抽屜裏一塞。
“卿卿,你怎麼來了?”
獨孤雪嬌分明看到他把什麼東西藏起來了,還以為是不能讓她看的什麼機密文件,便也沒有追究。
她怎麼能不來,突然發現誤會了他足足五年,心裏很難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