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親眼所見,打破腦袋也不敢相信。
獨孤雪嬌不知道三人心中所想,小心地把沈筠陌臉上的血珠擦幹淨。
看著那張毓秀繁華的俊臉,才鬆了口氣,這才是她的弟弟嘛。
“我知道你帶我來的目的了,其實不用那麼費盡心機的,你隻要告訴我,我便相信。”
她的神情太溫柔了,那雙眼睛能把人卷入其中。
沈筠陌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身體往後退了一步。
“不要這樣看著我。”
獨孤雪嬌眨眨眼,嘴角又抽了抽,這臭小子又鬧什麼別扭。
不過,這樣的他才是真我吧,會害羞,會心軟,隻不過平日裏被冷漠和嗜血的表皮掩飾了。
沈筠陌平複好複雜的心情,這才收回手,好似被燙到一般,背在身後,轉過身,就是不看她。
地牢裏一片安靜,隻剩下幾人的呼吸聲。
沈筠陌鼻尖嗅到淡淡的香氣,是從她身上傳來的,剛剛她站的那麼近。
明明血腥味那麼濃,可他就是聞到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底爆發出一個強烈的念頭。
她本該屬於淡淡的花香,不該浸在血腥氣裏。
自己已經身處地獄了,不該把她帶進來,即便發了瘋地想要把她帶到自己孤單的世界裏。
沈筠陌忽而伸手拉住獨孤雪嬌,將她帶了出去。
兩人再次回到地麵,站在那叢開到荼蘼的迎春花前,誰都沒有先開口。
獨孤雪嬌是被他的舉動整懵了,這人好矛盾,想一出是一出,跟他的性子一點也不符。
進地牢前,他還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冷血殘酷,現在怎麼突然走起了暖男路線?
沒錯,此時再看著沈筠陌,她竟感受到了一絲暖。
“小表舅,你怎麼了?”
沈筠陌雙手緊攥,過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她,眼底藏不住淡漠,每一個字都好似泛著寒氣的刀,割在她背脊上。
“我為何要把人交給你?”
獨孤雪嬌:……
這人莫不是精分?前一刻是一個人,轉頭又換了個人。
她果然還是高興的太早了,見鬼的一絲暖!
獨孤雪嬌見他恢複如初,也不再糾結,隻是將剛剛幫他擦嘴的帕子丟到他手中。
“就憑這個。”
沈筠陌被砸懵了,卻還是一手抓住了帕子,低頭看了兩眼。
當他看清上麵的刺繡,掌中一空,仿佛神魂俱散。
染了血的帕子從他手中滑落,還未沾到地麵,他又動作極快地彎腰撿了起來,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怎麼會……”
沈筠陌就像是被放出籠子的野獸,抬手就掐住了獨孤雪嬌的下巴,眸如寒星,氣勢逼人。
獨孤雪嬌用了一天時間待在繡房,親手繡了這一方帕子,就是為了讓他改變心意。
雖然現在的沈筠陌變得像個陌生人,但她還是堅信,自己養大的弟弟心底肯定還保留著一片溫軟。
要說誰更了解他,還有人能比過她麼。
少年沈筠陌就是隻小狼狗,可是她一點點調教好的,從吃飯到坐姿,從一無所知到讀書萬卷。
對於他的愛好,更是了如指掌。
沈筠陌最喜歡的花是鳶尾,她便故意在帕子上繡鳶尾花。
就算不能讓他徹底回心轉意,動搖一下不是不可能。
涼京並沒有鳶尾花,隻在一本古卷上有記載。
那時候她整日裏鑽研刺繡,總喜歡給身邊的人繡各種小物件,從帕子到筆袋,不一而足。
當她問少年喜歡什麼花的時候,沈筠陌並未及時回答。